根本不是刚醒的样子。
她想坐起来,男人的手却像铁钳一样,扣住她的腰,纹丝不动。
“欸干嘛呢?”
“再陪我躺一会儿。”
“不是醒了吗?”
他闷闷道:“醒了也能躺。”
江扶月:“”
好吧,躺就躺。
从他胸前退开,江扶月躺平,双眼直视天花板:“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对于这个答案,她好像并不意外:“以前也经常这样?”
“上次是诺瓦病毒全球爆发,不过前期还是待在国内比较多,只有后期寻找变异毒株和疫苗采样的时候才去了国外。”
“总共花了多久?”
“前前后后算起来有三四年。”
够她读完一个本科了。
江扶月半晌无言:“那这次的情况比上次?”
“要糟糕。”
她没问了。
谢定渊轻轻一叹,重新将她捞回怀里,“以前,我并不觉得国内国外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待在实验室,但现在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国内有你,国外没有。”
“我有这么重要吗?”她笑。
男人手上力道骤紧:“你是不相信我,还是太自轻?怎么,觉得自己没那个分量?嗯?”
尾音上扬,透出一丝薄怒。
江扶月揪住他领口,叹息逸出唇边:“都不是。想想谢教授什么世面没经过,什么美女没见过?心里有国家,手上有实验,还带着科研团队。从来不见风为景而停留的,该怎么吹,还是怎么吹。”
“我偏要留呢?”
“那就不是风。”
谢定渊轻哼:“谁爱当谁当,反正我不当。风有什么好?抓不住,也握不着。”
江扶月:“那你想当什么?”
“你男人!”理直气壮,“咳抓得住,也能握的那种。”
噗——
江扶月笑:“谢教授就这点出息啊?”
“月月,”他感慨一声,“追你可比做实验、当英雄难多了。”
“是吗?我有这么难追?”
“你说呢?当初怎么折磨我的,你忘了?”
“嗯?什么折磨?我怎么不记得了?”
“没良心!”
“啊——你别乱摸——痒——”
“现在还记不记得?”
“唔我想想嘶!还来?!别别别,记得记得,我记得,不就是当初拖了很久才答应吗?记仇记到现在小心眼别挠了哈哈你好讨厌”
两人在被窝里嬉闹一通,最初以男人喘息不定、情难自制而告终。
江扶月早早掀了被子溜下床,避开老远,嘴角还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谁让你乱碰?活该!”
谢定渊一阵气闷:“你等着!”
“好啊,等着就等着。”江扶月猖狂得没边儿。
上次在月桂山庄,她明明都同意了,结果这人愣是守着那条线,不越雷池半步。
这也让江扶月一下摸到了他的底线在哪里。
还真是老派又古板。
却也无端可爱,莫名真诚。
谢定渊咬牙切齿:“你就仗着我不会拿你怎样!”
“对啊!”
她有恃无恐。
晚饭还是直接送到房间。
江扶月托人给柳丝思带话,说她今晚不回宿舍,查寝的时候,让她想想办法。
柳丝思有这个能耐,她知道的。
晚餐比午餐更丰盛,而且道道精致,比之大酒楼也是不差的。
江扶月就纳闷儿了:“驻军训练场也能吃到这种伙食?”
谢定渊往她碗里夹了块牛肉:“上头吩咐的。”
“算犒劳?”
“可以这么说。”
难怪
江扶月眨眼:“所以,我是沾了谢教授的光?”
他笑,很大方的样子:“随便沾。”
“免费的?”
他摇头:“有偿。”
“呀!那我可不能随便沾,万一买不起单怎么办?”
“不要紧,以身抵债。”
江扶月:“想得美!”
“老一辈说:敢想,才敢冲。”
“”
这人不去打辩论可惜了。
吃完,江扶月和谢定渊一起收拾了包装盒,又一起去后面的小花园散步。
晚风习习,比白天多了一丝凉爽。
谢定渊把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肩上。
“你看,”江扶月摇摇他的手,抬头凝望夜幕,“今天的星星好像格外亮。”
谢定渊:“从天文学的角度讲,十月中旬的星云并不处于运行短轨,由于距离是一年中最长,按理说从地球上看,不会太亮。”
江扶月嘴角一抽:“我知道,不需要你科普。”
“哦。”
之前还以为他真长进了、嘴巴也会讲小情话了,结果还是个不解风情的铁憨憨。
啧
谢定渊:“为什么突然摇头?”
“感慨某些人火候不到家,发挥不稳定。”
呃!
“这个某些人不是我吧?”
江扶月给他个眼神:自己领会。
谢定渊:“?”他刚才有说错什么吗?没有吧。
还是知识点没解释清楚?
不应该啊!
入夜,月上中天,万籁俱寂。
两人躺在床上,江扶月睁着眼睛。
谢定渊:“马上十二点了,还不睡吗?”
女孩儿摇头。
“那我关灯了?”
“先不要。”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扶月抿唇,原本平躺着,突然转了个身,面向他。
四目相对,她眸静如水:“明天是不是就走了?”
灯光下,男人一时沉默。
“说话呀!”
“嗯。”
江扶月又问:“什么时候?”
“早上。”
“哦。那早点睡吧,好好休息。”说完,她主动撑起来,关了灯。
室内瞬间陷入黑暗。
训练场以平地为主,房屋稀疏且低矮,风没有阻挡,刮得肆无忌惮。
外面隐约传来铁皮箱倒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莫名沉重。
江扶月侧身背对,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不一会儿,男人温热的胸膛贴上来,呼吸喷洒在她耳廓边:“月月,你是舍不得我吗?”
“没有!”她否认得太快。
男人低笑起来:“原来是真的我很开心”
“你好烫,离我远点。”
说着,用手肘去推搡。
谢定渊好像真的挪开了,江扶月抿唇。
下一秒,一个吻不期然落到她脸颊上。
辗转游移至脖颈,一路往下
江扶月不知何时被他扳过来,平躺着,轻轻回应,无声配合。
漆黑的夜里清晰可闻棉被窸窣的响动。
她是被吻睡着的。
而谢定渊即使那样了,也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沉入梦乡之前,江扶月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轻吼:“管杀不管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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