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但是还是微微仰起脖子凑到他耳边去，简总吃人的目光在她说完离开他耳边的时候擒住她明亮通透的眼眸，突然觉得身下一紧然后就翻身又将她压住：“你再说一遍？我希望你对我怎样？”
那低沉如电流的声音直击她小小的心脏，那灼灼的目光更是穿透了她的眼底直达她的心底。
“再跟我说一遍，你说我希望的是你对谁怎样？”
他哄着她，从她的额头落在她脸上密密麻麻的吻。
漫漫长夜，好似有足够的时间去耳鬓厮磨，温柔缱绻。
——
隔日缓缓还不等去傅家潘悦先到了她的办公室找她，缓缓抬眼就看着她古灵精怪的站到她面前，用可爱鬼精的表情与她打招呼：嗒嗒嗒，嗨，好久没见傅小姐。
后面傅小姐三个字念的格外重，像是故意损傅缓，可是她眼眶红红的温温软软的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缓缓没放下手中的笔，看清了她的模样只微笑着轻声问：去看过你妈妈了？
“嗯。”潘悦答应着，也放弃了那有些不像样子的虚假模样乖乖的站在旁边对着她微笑。
缓缓有点不适应这样的潘悦，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概对这女孩打击太大，至今她可能都有心理阴影。
“正好中午我要回去吃饭，你在我这儿坐回儿我们中午一起回去。”
“好啊，只是缓缓，你这么久不见我也不问问我过的好不好。”
她显得有些失落，孩子气的嘟起嘴，缓缓突然就想起初见时她的样子，那时候缓缓还学她嘟嘴的模样。
“看你样子也知道你这大小姐的日子过的不错，你爸爸那么疼你总不会让你委屈。”
“嗯，我现在在他们公司当广告模特，别的工作都没有了。”
所以现在是生活简单很舒心的大小姐生活呢，若是没问题再找个不错的对象嫁了应该就更锦上添花了，缓缓忍不住多看她几眼：你坐坐。
“我喜欢站着，嘿嘿。”
潘悦说着又往她办公室周围打量了一下：你忙你的，我想起来就跟你聊，想不起来我就自己玩。
还是跟以前那样自负。
但是不知道为何，如今竟然跟当时是一样的心情，缓缓突然很惊奇的发现，这个妹妹不知不觉中她早已经认下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她被强奸开始？从陈青罗想要利用她算计傅家开始？
那场意外怀孕给她造成的阴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散，缓缓垂了眸看着手头的文件然后打了内线：泡壶茶送进来。
潘悦倒是很惊奇傅缓会陪她喝茶，但是无论如何她们已经坐在一起喝茶了。
那时候潘悦才忍不住眼睫湿漉漉的：我真是恨透了她，可是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我又好心疼，她是我妈妈啊，看着她在里面受苦……
潘悦哽咽。
“她没有受苦，你外公早就打点好，在里面恐怕还没人敢欺负她。”缓缓给她倒了茶又给自己倒满，声音清淡无奇。
“外公也这么说，可是我明明看到她清瘦了好多。”潘悦越说心里越是难过。
“监狱又不是家里，而且你妈妈多能玩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在那么贫瘠的地方修行她能不瘦？”
潘悦这才一下子没话说，的确她母亲是很能玩，又会吃又会玩，现在在监狱里，每天见着那些人，每天吃那样的饭，这一年多一眨眼就过去了她怎么能还跟原来一样。
“缓缓，你有没有想过去监狱见我妈妈？我听说姐夫跟外公去过呢。”
缓缓精明的眼眸垂下，她自然知道简行陪老爷子去过监狱，只是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去。
“简行那是为了陪你外公，不然他不需要去。”缓缓低低的说了一声回避了那个问题。
“那你呢？就不想去看看么？她可是你亲姑母，不是都说姑母好比自己的母亲么？”潘悦好奇的问道，其实她这次回来还是想说服缓缓，希望她母亲能够有提前释放出来的机会。
“潘悦啊，你妈妈可是从来没有把我当侄女过，她做的龌龊事你可是一清二楚的。”缓缓的长睫掀起，敏锐的眸光望着斜对面的女孩，笑的颇有深意。
潘悦没能说出话来，因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她母亲对傅缓做过的事情有多让人所不齿，但是她以为过了这么久，而且就算看在她外公的份上缓缓也该有所缓解了对于那些过往。
缓缓又笑了一声，潘悦觉得那眼神，那笑容，仿佛都在说你们母女曾经做过的事情我现在既往不咎，但是并不代表你们就可以恃宠而骄了，毕竟我没有想要放下或者宠溺你们的意思。
潘悦不自觉的背后一凉。
“喝茶，茶要趁热喝才好喝。”缓缓先端起了茶杯然后才客套了一声。
现在才明白潘悦在开饭之前来找自己是为什么，不过她也能理解，只是爱莫能助而已。
“哦！”
潘悦不敢再提，只得轻轻地端起茶杯喝茶。
如果不说傅国红她们还可以姐妹情谊一番，如果说起傅国红……
缓缓就真的一句也不愿意再多说了。
中午从公司离开的时候潘悦是搂着缓缓的臂弯的，大家看着这姐妹俩突然和好也都是震惊了。
曾经潘悦在公司是怎样的形象大家现在还记忆犹新。
但是现在……
有人忍不住问：什么情况？
“不知道呀！”
“我们傅小姐不是该跟那女人不共戴天吗？”
“就是就是，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啊？”
“颖姐你知不知道这倒底怎么回事？”
“准备下班吃饭，管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傅小姐是什么人你们不知道啊？”刘颖收拾好准备离开。
“倒也是，我们老板可不是什么圣母婊，可她这是唱的哪一出？”
“听说傅家老爷子很喜欢那个女人，我猜傅小姐是迫于傅家老爷子才不得不装装样子。”
“嗯，有可能有可能。”
“傅小姐呢，她可以跟你嬉皮笑脸，也可以转头就跟你撕破脸，这都不知道白在这一层混了这几年了你们。”
刘颖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背着包走在了前面。
众人一副吃了满嘴东西的样子都不说话，后来回过神又突然沸沸扬扬的场面。
两个人回到家之后周晓静就有些失落：你们俩一起回来，那简行呢？
“哦，他今天去外地了要晚上很晚才回来。”缓缓一副突然记起的模样。
“原来这样啊，那你们俩赶紧洗手吃饭吧。”周晓静有些落寞的，但是人家有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缓缓加装没有看到母亲大人的脸色，然后搂着母亲大人的肩膀往里走：几天没见还怪想您呢。
周晓静抬眼瞅着她，快被她气哭了。
缓缓诚恳的对她笑着，根本就是坏坏的女孩。
周晓静想起来以前傅国安总说缓缓内心像个小子，她现在觉得何止内心，阴起来可比男人狠多了。
老爷子从楼上下来就看到她们娘俩搂着好像在说悄悄话，不见他外孙女的踪影就问了句：悦悦呢？
娘俩惊的立即回了头，正想答案呢然后就听到一声：外公我去洗手了。
潘悦搓着手出来，老爷子昂首像是很高兴她在的样子，潘悦赶紧去扶他：厨房又煮了好吃的呢，一定是舅妈特意吩咐过的，我陪您过去瞧瞧先。
那一声声的，不似是曾经那样不会顾全别人感受的丫头了，好似已经会考虑很多事情三思而后行。
缓缓心里说不上是安慰还是不安慰，只是跟周晓静互相对视了一眼，娘俩跟着他们后面往厨房走去。
周晓静悄悄在缓缓耳边说这次潘悦回来整个人都变了个模样，乖顺的不行。
缓缓只是笑笑，心想我也看出来了。
她已经不是以前不谙世事仗着家里好就目中无人的小姑娘了，她如今经历了，长大了，聪明了。
缓缓只希望她的将来都向着好的方面发展，可千万别再黑化了。
午饭吃的还算开心，潘悦讲了一些她在英国的事情给大家听，当然主要是给她外公。
老爷子自从傅国红进了监狱就没怎么在笑过，这两天外孙女回来也总是乐呵呵的。
缓缓心里不是没有触动，虽然不想潘悦一直留在国内但是也真心希望老爷子多笑笑。
“我爸爸说了，您啊尽管去住，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你爸爸还算说了句人话。”老爷子说，想到那个曾经被他看好的女婿现在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其实很想见您呢，还说您寿辰的时候他有空一定飞过来给您过寿。”
“那就免了吧，他想见我我可不想见他。”
老爷子这话也是真心，人都不是他闺女的了，他还有什么好见的？
何况他女儿还在监狱里，他也没什么心思过寿辰。
缓缓想到他的生日就有些难以压制的难受，去年他生日便是没过好，好些人来拜寿他也没笑一笑。
周晓静往女儿碗里夹菜：赶紧吃饭，你自从上次瘦了之后就没在胖上去，要是再不好好吃饭该成竹竿了。
“舅妈您不懂，现在流行骨感美呢。”潘悦立即扭头笑着跟周晓静说道。
“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什么骨感美，我就要她健健康康的。”
“哎呀，我吃就是了，你们也赶紧吃，爷爷您也多吃点。”
“嗯。”
老爷子看了眼坐在距离自己最远的孙女然后也没说话，只是低了头吃了点碗里的饭。
缓缓也有点食不知味，明明该高兴的，但是过往的人回来，过往的事情被提起，就总觉得心里像是有个死结其实一直没有解开，只是被埋藏了一阵子现在那人回来了然后死结也露了出来，让人尤为的难受。
“听你爸爸说简行最近在做公益事业？”周晓静问了句。
“嗯，最近是跟市里合作搞公益。”缓缓点点头，然后加了一根青菜放在碗里。
“我倒是没想到他还能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周晓静显然很为他们夫妻骄傲。
“嗯，可能是当了父亲的关系吧，其实本来他每年也会做一些公益的。”缓缓一边说一边寻思。
“哼，光是做有什么意义？有钱谁都能做公益，关键是他心善么？”
老爷子不满的冷哼着数落，缓缓抬眼看他，无奈的叹了一声认真说道：爷爷，您就算不能像是曾经那样疼他，最起码也要把一碗水端平吧？
“你这意思是我还说错了他。”
“当然，他分明很有善心，他分明做了那么多事，您也不是看不见就是装着看不见难道不是？”
缓缓一激动起来就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顿时饭桌上安静了，老爷子就那么皱着眉望着她，然后碗往桌上一摔起身就走人。
“外公，我去照顾外公。”
潘悦二话不说赶紧放下筷子去追。
缓缓却是无奈的扶额，她这是怎么了？
“你啊，就听不得别人说简行半句不好听的，你忘了你爷爷心里怨着他呢？”
“是我不对。”她有点郁闷的声音都低了。
缓缓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该跟爷爷起冲突的，别人她可以马上还嘴教训，可是对她亲爷爷她怎么可以？
“缓缓？”
“嗯？”
“你爷爷跟简行的事情你别太着急了，嗯？”
“嗯。”
她什么时候着急过了，她不过是突然烦躁。
可能是大姨妈要来了吧。
她去沙发里坐下跟爷爷赔不是，爷爷憋了半天只数落了她一句：反正在你心里我们这些傅家人早就比不上他简行对你重要。
下午她回办公室跟简行打电话的时候都要被气哭了又努力忍着。
她从傅家出来的时候手臂都是发抖的，或者说上半身都是僵硬的。
简行跟王程锦运动完后去换衣服，王程锦问了声：傅缓的电话？
“回傅家去吃饭又被老爷子给训了，你说人年纪大了会不会都变的这么不可理喻？”
“远的不说，想想奶奶。”王程锦浅笑着提醒。
“嗯，那老太太在的时候也的确是挺执拗的，但是那老太太是真没为难过我。”
“你倒是不傻，那可是你亲奶奶，爷爷可是姓傅啊。”
“可是那是他亲孙女啊，他有必要那么伤自己的孙女么？”
“这事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爷子怨你肯定会迁怒他自己的孙女，万一他孙女再不合时宜的替你美言争论两句，你说呢？”
“哼。”简行嘲笑了一声，换好衣服后两个人便转身一同离去。
简行现在说特别瞧不上老爷子的态度，但是怎奈人家一大把年纪了呢。
人家可以倚老卖老的，那叫老糊涂！人家只会说人年纪大了难免糊涂。
但是他不能仗着自己是晚辈就不懂礼数再让老爷子受什么闪失啊，不然人家就会说他是大不敬。
所以人生那有什么公平不公平？
不过就是凭着那些嘴张开闭上的。
简行从来不齿这种事，但是他是真的被老爷子气的心凉了半截。
后来他直接开车去了缓缓的办公室，缓缓见到他也很吃惊：你不是说要晚上十点多才回？
“我不这么说你怎么跟傅家交代？”
缓缓……
他站在她背后帮她捏背：其实我跟程锦去锻炼了。
缓缓……
只是肩膀被捏的太舒服，她都不好意思数落他了，而且说到底他也是怕她撒谎会难受才故意编了个理由，所以她也没办法再生他气了。
“早知道吃饭那么不愉快干脆也不让你过去。”他低沉的嗓音倾出。
缓缓的心一动，知道他疼她，现在是气也没空了，心里满满的都是他对她的好。
“以后我们一起去锻炼吧。”
“好啊，最近出了一套不错的双人练习的瑜伽。”
“我倒是知道一些除去瑜伽之外需要两人一起练习的动作。”
“讨厌。”
“真的，我在健身房看到有情侣在一起练习呢。”
缓缓……
她倒是在微博上看到过，但是那种高难度的锻炼，而且那么暧昧的姿势……
她竟然不想跟他练，准确来说是难度太高，她怕出丑太多。
虽然结婚有几年了，但是在他面前出丑的事情她还是希望自己少做。
“晚上回去教你。”
“我好像没答应学吧？”缓缓装作一本正经。
“让你乖乖就范的事情我还是很会做的。”
缓缓……
晚上下班后他们没有回简宅，他带着她去了超市，缓缓看着超市门口好奇的问了他一声：要买什么吗？
“嗯，买菜。”
“买菜？”
“今晚回公寓。”
缓缓……
缓缓几乎是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他把她抵在公寓门口霸道的占有她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