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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食髓蛆蛊,破皮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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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忽喇喇的响起一声轰雷,交织着沈秋凉的惨叫之声,显得格外诡异,转眼间黑压压的乌云压顶,暴雨倾盆,明亮的天空一下子就暗沉了下来。

外头的小丫头正眯着眼打瞌睡,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那一声惨叫和轰雷声把他们从昏沉沉的迷梦中惊醒过来,忙抬起步子,飞奔到屋内,彩乔听到叫声吓得连针线一并掉落在地上,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幽光中只见沈秋凉白嫩纤美的十指指甲内俱有那黑色的蛆形小虫在不停的拼死般的挣扎蠕动,有几个小黑虫已经缓缓爬到沈秋凉的手指尖。

而刚帮她挠头的小丫头早吓得将手指上的虫子甩了个干紧,那黑色的小虫掉落在地,弓着身子乱爬着,因着光线昏暗下来,彩乔点了灯,益发照的那些小虫体内射出亮鼓鼓的莹光,令人恶心万分。

“啊——”沈秋凉似乎反应过来拼命甩着手,那些小丫头们面面相觑,立在那里只伸着脖子看着,没有彩乔的命令,她们说也不敢向前,只看着那蠕动的隐隐发着光的黑色虫子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头……我的头上……”沈秋凉赤红着脸,气喘吁吁的只觉得头上刺痒剧痛,似乎有千万个蛆在她头皮啃噬欲破皮而出,她控制不住的伸手去挠,彩乔忙上前,火光照在她乌黑的发上,映着那点点蠕动的闪亮,她忽然感觉一阵呕心,想要吐出来,又怕沈秋凉生气,竟将那翻涌至喉间的液体又强行吞回了肚里。

沈秋凉的双手不停的抠挖着自己的头皮,似乎还不能解痒似的,她一阵焦燥,又手硬扯着自己的头发,彩乔大叫道:“小姐,快些停车,不能抓啊!”

血,缓缓的从头皮溢了出来,那血带着一股浓臭的腐烂味道,薰的屋子里的人一阵阵胃口翻呕心,彩乔眼见那头皮被抓的不成个样子,那头发丝上还时有小虫在爬,她生怕自己阻止不了沈秋凉,立时大喝道:“还忤那里做什么?赶紧抓住小姐的手。”

几个人一涌而上,握住沈秋凉的手阻止她再抓头发,沈秋凉手指僵硬撕扯头发的手揪的死紧,已揪下了一大把头发飘飘扬扬散落在地。

彩乔强忍恶臭咬牙挣命的掰开沈秋凉的手,再看她的手,十指指甲竟全被折断里,那些混着黑黄色液体的血迹渗透间那指甲肉里。

沈秋凉一双美目此刻再美不起来,只发出狰狞的令人可怖的暗黑色光,双手用力的想要往头发上去挠,小丫头们大着胆子强行将她制住,彩乔急的满眼是泪,只呼道:“我的好小姐,好好儿这是怎么了?”说着,又叫道,“还不去禀报夫人。”

早有那机警伶俐的小丫头未等别人答话,拍着屁股一溜烟的跑了,跑到屋外,身子突然半弯了下来,“呕……”吐了一地,此时狂风夹杂着暴雨,小丫头也顾不得拿伞,飞一般的去了容香苑回报。

那杜氏还在吞云吐雾通体舒泰,忽然听小丫头一报,吓得人往一栽,那手中烧制的阿芙蓉膏也掉在地上,她舍不得那阿芙蓉膏,又着实担心沈秋凉,情急之间,还未等昭琴来扶她,她自个从床上爬起,那脚下一虚,人直接往地下栽了去,栽了个满嘴鲜血。

杜氏口里一阵剧痛,阵阵血腥味泛了上来,“呸!”的一声,吐出两颗断裂的血汪汪的门牙,昭琴惊呼一声:“夫人!”飞奔着去扶她,杜氏也顾不上自己痛不痛了,颤抖着声音大叫道:“快,快扶我去看看。”

昭琴扶着杜氏,只觉得那杜氏轻飘飘的似片枯叶,这杜氏哪里还能走得动半步,昭琴喊着小丫头抬起了春屉凳子,急慌慌将杜氏抬走了。

刚到门口,就听到屋内沈秋凉发出一种近乎怪异的气喘声和惊叫声,还有那令人作呕的气味,杜氏满头白发飘散在风中,虽然小丫头帮着打了伞,身上还是被暴雨打湿了不少,浑身颤抖的打着冷哆嗦。

屋内的小丫头们惊魂未定,彩乔见杜氏来了,忙急着道:“夫人,这可怎么的好?”

杜氏刚想命人趁着大雨去请宫里的御医,忽一想不对,若让娘娘知道了秋儿变成这个鬼样子,怕是再不会伸手帮她,况且自打她吞了阿芙蓉膏,便再不敢请御医过来,想了想,她吩咐了丫头去请别的大夫。

只见那沈秋凉疯子般的坐在榻上,那身体已扭曲的不知是何姿态了,一双手因够不着头发,只紧紧地抓着胸前的衣襟的不停的撕扯着,人时不时的还挣扎着,时而痉挛,时而痛苦的抽搐两下,那头发上残留的蛆形小黑虫似乎转了个身子,一个个往回爬去,彩乔只惊异的盯着,也不敢伸手去捉,那些小黑虫弓着身子,往下一落转眼隐没进沈秋凉的头皮里,只一钻,也并未看见怎么钻的,小黑虫就不见了踪影。

杜氏命人将她抬到沈秋凉身边,忍着恶臭伸手拉住沈秋凉的衣袖道:“秋儿,你怎么了?”说着,又回身问彩乔道,“刚才不还好好儿的,这会子怎么成这样了?”

彩乔摇着头哭着道:“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刚小姐好好的正睡着午觉,然后就成这样了。”

杜氏茫然的看着沈秋凉,伸手帮她拍了拍背,沈秋凉脸色突然由红变紫,再由紫变黑,就那样素日里艳若桃花的红唇也是乌紫,哪还有半点美人的样子,倒像无盐鬼刹。

“呕……”沈秋凉将身子往前一倾,忽然剧烈的呕吐起来,那腐臭的味道顿时薰得整件屋子都是,几个小丫头实在强忍不住纷纷转过头吐了起来,就连彩乔也再强忍不住,吐了个透底,倒是杜氏不嫌女儿臭,满眼痛惜的替沈秋凉拍着背。

屋外闪电划破长空,大风把树叶刮的呼呼作响,乌咽着似鬼哭狼嚎,突然一声令人胆颤的炸雷,震得连整座房子都跟着颤然作抖,一股带着湿润潮气的强风吹开屋门,吱吱呀呀的门狂乱的摇着,那风穿入屋内,似乎吹散了些恶臭。

沈秋凉狂吐了一阵终于停住了,屋内昏暗的火光照耀着,彩乔眼睛不小心往地下一瞥,差点又呕吐起来,沈秋凉所吐之物竟然也有黑虫在努力往外爬着,她惊惧的指着地下道:“夫人,你看!”

杜氏觑着眼往地下一看,差点吓出魂来,这到底是怎么的了?秋儿刚还光芒万丈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难道她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又或是中了什么毒,不然这虫子打哪儿来的,可有谁还想害秋儿,除了她沈如意,有谁还想害秋儿,可是这几天沈如意明明连秋儿的面都没见过,她又如何去害。

彼此沈秋凉似乎安静了下来,头上除了自己指甲抠破的还有些作痛,倒不痒了,倒是那十指疼的钻心,都说十指连心,她指甲断裂,此时已疼的心都跟着抽搐起来。

“洗头,我要洗头。”沈秋凉青灰着脸,口里喃喃道,“快打水来,快……”

“小姐,你头上都破了,这会子用水洗怕……”彩乔担心水浸染伤口会感染炎症连忙劝止道。

“快去——”沈秋凉大叫一声,那眼盯着彩乔,彩乔只觉得毛骨悚然,站在那里呆愣了半天,那沈秋凉复又抬手揪发,“我要洗头,洗掉那些肮脏的虫子,快去啊——”最终那嗓子都扯破了。

杜氏见沈秋凉状况不好,又怕她往死里的揪头发,忙命小丫头赶紧先将地下打扫一番,省得沈秋凉醒来看着再受刺激,然后又命小丫头打水去,那小丫头慌里慌张的飞奔着去了,端着水过来,心里却还想着刚才那可怖的一幕,心一紧,脚一被高高的门坎一绊,“砰”的一声,脸盆里的水撒了一地,脸盆兀自的在地上打了几个圈,发出一阵阵轻脆的声响。

“混帐东西!”杜氏怒沉沉的骂了一句,彩乔早过来迎头劈脸的打了那小丫头一个大嘴巴子,小丫头唬的半死,只叩头求饶。

“好吵!”沈秋凉无力的挥了挥手道,昭琴忙将鼎内贮了七八把百合香,仍用罩子罩上,顿时篆烟细细,一股扑鼻的香味四散开来,遮盖着那未散尽的腐臭之味。

沈秋凉又抬起眸子,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杜氏:“娘,我这是怎么了?”

杜氏昏花的眼里落出泪来:“好孩子,兴许你是中了邪了。”说着,又吩咐彩乔道,“今儿的事一个字也不准泄漏出去,秋儿到时候还要入宫,若谁敢磨牙,我定要拔了她的舌头喂狗。”

“虫子,好多虫子……”沈秋凉大叫着,又干呕了起来,“娘,你不知道我刚看上好多虫子,我的头皮又痛又痒,好可怕好可怕。”

沈秋凉的一双眼里盛满的恐慌,杜氏握紧她的手道:“秋儿,你别怕,娘在这儿,娘护着你。”说着,杜氏将沈秋凉往怀中一抱,又忽鼻子一酸,那眼泪和鼻涕也跟着齐流下来,她浑身一阵冷汗,吸了吸鼻子,骨头里倒好像有蚂蚁开始噬咬了她一般,她连忙松开沈秋凉:“好孩子,你好生息着,娘先回去了。”

“娘,你别走,女儿害怕。”沈秋凉无助的盯着杜氏,一双手死死的拉着杜氏的袖子。

杜氏脸上微露不耐之色:“秋儿,待会大夫就来了,你不要急。”

“娘……”

“好了!”杜氏酸的鼻子眼里全是泪涕,打了个哈欠又吩咐彩乔道,“好好照顾四小姐,有事再来容香苑禀报。”说完,便急急的命小丫头将她抬走了。

沈秋凉心内翻江捣海,刚看娘的眼神好像变的,那里面隐着一股冷漠,她一惊,难道娘见她这样嫌了她么?她惊叫一声:“人都死啦!水还没打来。”

彩乔亲自端了皂角水来,又拿了混了几十种名贵香料的胰子给沈秋凉洗发,她看着沈秋凉沾着鲜血和污物的头发甚至不敢伸手去碰,她害怕那令人作呕的虫子从沈秋凉的发上钻到自己手里。

“彩乔,你发什么愣,还不快帮着我洗。”沈秋凉迫不及待的想要洗去一头污垢,那虫子实在太可怕了,她不要,像她这般的美人头上怎么能有那么恶心的虫子。

“哦?”彩乔一回神,“奴婢这就替小姐洗头。”指尖似乎不敢碰及似的缓慢的伸上沈秋凉的发间,沈秋凉弯着腰,将一头脏发浸入水中,发丝漫漫交织在水里,水轻轻晃着,转眼间那水里污浊一片。

彩乔让小丫头重新打了水来替换,只换过四五次水再稍觉着干净些,味道小了些,她拿着胰子替沈秋凉缓缓着擦着,心里祷告一定要将那些虫子都洗干净了,可她刚明明看见那些虫子隐入小姐的头皮之下,又怎能洗的干净。

手轻轻在沈秋凉的发上揉搓着,搓着搓着,抬手时却发现那手里竟然纂着一大把落发,她吓个半死,直愣在那里盯着手里乌油油的落发,再发出不声音,沈秋凉忍着水浸入伤口的锐痛喝道:“怎么不洗了!快些。”

“小……小姐……”彩乔吞吞吐吐。

沈秋凉正想发怒,抬眸时却瞥见彩乔手里的那一堆秀发,顾不上满头湿发,她站起身来一把握住了彩乔的手,眼珠瞪的极大,那残破的手指陷进彩乔的肉里:“谁的?这是谁的?”

“小姐……”彩乔惨然的唤了一声。

沈秋凉不敢相信的缓缓将手抬起缕过秀发,低下看时手里早揪下乌黑的一片,“啊——”的一声惨叫,她整个人往后直倒了下去,再无生息。

不过一会就有大夫前来替她看病,那大夫细细翻眼皮,诊舌苔,搭脉象弄个遍,原以是背蛆症,可仔细诊断又不是,看到最后连副药都开不出来,只说小姐得了怪异之症,他医术太浅治不了,然后就急急的背着药箱走了。

沈秋凉气还未缓过来,只沉沉睡着,彩乔见她似有安稳之状,忙跑去容香苑禀告了,杜氏烧完芙蓉膏这会子精神也好了许多,听了彩乔的话,觉得心口闷的难受,又听彩乔说沈秋凉的头发落了一大把,头顶心连那头皮都光秃秃的露了出来,她又是一阵心惊,那落了牙的嘴倒像个老太太似的瘪了下去,舌头在嘴里打了几个圈儿,舔到门牙上方的齿龈滑溜溜血腥腥的,她内心一阵绝望。

正好,那沈秋凉的寄名干娘贾道婆前来容香苑请安,看到杜氏模样倒唬的一大跳,又听杜氏提起沈秋凉,更是心神俱惊,杜氏想着连大夫都说秋儿病的怪异,兴许真是中了邪了,于是带着贾道婆一道去看了沈秋凉,贾道婆看着昏睡的沈秋凉连声摇头叹息,然后又向沈秋凉脸上指头画画,口内念念有词的持诵了一回,又道:“大凡王侯将相大家人家的孩子生下来便有许多暗鬼儿跟着,小姐必是撞着什么鬼了。”

杜氏听她如此说,急赶着问道:“可有解么?”

贾道婆道:“若是平常的小病小灾也好解,只是这次看着小姐倒不大好,那经上说,西方有位大光明普照菩萨,专管照耀阴暗邪祟之事,夫人需虔心供奉,除香烛供养之外,一天多添十来斤香油钱,点个大海灯,将小姐身上的邪祟都照了去,保管小姐到时就好了。”

杜氏又问道:“既这样,便一日十斤合准了,定时打趸来送了去,只是若秋儿不好,可怎么办?”

贾道婆口内念道:“阿弥陀佛,若这样还不能好,必是小姐被什么极厉害的人使了邪术,只要解了邪术也可好了。”

杜氏一听与贾道婆打拢到一处,然后伸出三个手指头来道:“必是沈如意那个小贱人使的邪术,你若有法子暗地里算计治死了她,我必有重谢给你。”

贾道婆连声阿弥陀佛的念着,又道:“罪过,罪过,为了小姐,我可少不得要作些孽了。”

杜氏连忙命昭琴开了箱笼取了一堆金银首饰来交给马道婆,那马道婆笑眯眯的盯着首饰,满口里应了下来,将首饰掖好收了,又向袖子里掏了十来个纸绞的青面白发的鬼来,并着一个纸人又问道:“那三小姐的年庚八字是多少?只要将她的年庚八字写在这一个纸人上,命十鬼掖着她就完了,我到时再在家里作法,必能治死那沈如意。”

杜氏对贾道婆说了沈如意的年庚八字,那贾道婆掐指一下,差点唬的从椅子上跌了下来道:“贵府三小姐命格奇特,煞气极重,连我也拿她不得。”说着,又低头沉思道,“不如弄些狗血洒在她身上,我再作法怕是还能治住她。”

“如今这府里都成了她的天下,又哪有法子能有机会弄狗血洒在她身上。”杜氏眼里流出恶毒的恨光,又道,“可还有其他法子不?”

贾道婆摇了摇头将纸人儿交给杜氏道:“夫人难道竟连这一点法子都没有?”正说着,那沈秋凉哼了一声忽然惊醒了过来,湿嗒嗒的发贴在额头上,那头顶上有露出一大块血痕累累的头皮,那头皮上还时不时的冒出一丝血水并着脓水儿出来,她虽然睡着,心里却清醒,杜氏和贾道婆子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伸出手一把拽住贾道婆,贾道婆见她面色赤红,一双黑眼珠里闪着骇人的光,那眼白处似乎还布着细碎的黑色长条物,那长条物还隐隐的动着,贾道婆大惊道:“好小姐,你怎么都醒了。”

“干娘,你一定要帮帮我治死那贱人。”说着,忽一下坐了起来,那眼里全是愤恨之色,咬着牙道,“最好叫我身上的这些个邪祟都跑到她身上去,让她满身全是虫子,全是那恶心的虫子。”

杜氏目光沉了沉,那眼神似飘到窗外,盯着那黑气沉沉的天空,听着那雨落芭蕉的声音,一道霹雳闪过,她冷笑一声道:“咱们都忘了,那贱人不还有个心头肉楠哥儿不是,既然咱们治不了她不如现在就治死了楠哥儿,叫她尝尝心痛的滋味去。”

那贾道婆听如此说,忙又拿了十个纸绞的鬼并着一个纸人,杜氏将沈景楠的年庚八字写上,那贾道婆子只满口里答应着回去必作法治死沈景楠,又叮嘱若想要解沈秋凉身上的邪祟需快点儿在沈如意身上撒狗血,她好作法一并解了。

杜氏和沈秋凉本来对这作法之事半信半疑,但这病的奇,难道是香坠偷来的那本医书被沈如意故意篡改了,想想也不可能,那御医都说是好法子了,根本不可能出错儿,若不是有人下了巫术,怎好好会从头皮里钻出那么多虫子,这杜氏又着急着想让沈秋凉入了太子的眼,若沈秋凉这般鬼样子不把个太子吓死才怪,明儿必不能入宫了,都说病急乱投医,这会子实在没了法子只有按贾道婆的主意办了。

狗血易得,只是如何能将狗血洒到沈如意身上,本来那沈如意和沈如芝每日里还来容香苑说一些府里的事务,后来自己身子不好,又时常避着沈如意,怕她发现自己吸食阿芙蓉膏,才命她们不必来了,不如今晚派人去叫她们,自己再借机行事,想想又觉着不妥,忽一想到,那沈如意和沈如芝每晚必要巡查园子,不如到时派个人躲在那院墙上头,只是到时千万别下雨才好,若下了雨打着伞想泼也泼不到。

想着,心里“阿弥陀佛”的念了两句便打定了主意,告诉贾道婆晚上儿若不下雨再施法,那贾道婆又说了两句客套话就离开了。

……

夜晚,果真雨停了,夏日的燥闷因着一场大雨减了不少,就连那天空似乎也被雨水洗的澄澈许多,零星的点着几点星光,月亮半隐半露的躲在云层中,晕黄的光笼笼罩着,府里一盏盏透着暗黄色的光芒的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如意正慢慢的四处巡视着,见各处都平安无事,那心里也放下不下。

今天想必那沈秋凉已经初尝到那食髓蛆蛊的厉害了吧!这可才是刚刚开始呢。

冬娘见她立在风中的样子越发显得身姿卓约,小声儿笑道:“说起来这位玄洛公子可真是个有心的,今儿竟然让小姐得了这么一个身藏不露的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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