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看来,顾元奇无非就是帮他们明年多招了一个不错的学弟而已。
铭雪静院比班铭想象中的要小很多,从大门附近三维指示图来看,比起第一军院都要小了一半左右。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铭雪静院乃是精修学院,求精而不求多,每一个学生都是天才人物,哪怕是面向诸多星域同时招生,每年的招生人数也就在百人上下。
所以,这么算下来,铭雪静院总共也就四五百人,需要的校园面积自然不会太大。
班铭并没有急着给顾元奇打电话,而是欣赏着铭雪静院的校园风情。
铭雪静院给他最大的感觉就是精致,宛若苏州园林,几乎可以说是十步一景,很多小细节显得独具匠心。
除此之外,班铭发现,一路见到的铭雪静院的学生居然都穿校服,而且都很整齐,显得青春自信,不由有些赞叹,舒雪把铭雪静院经营得确实不错。
而他并不知道,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其实是顾元奇的功劳。
而且,他更不知道,一间宽敞的房间内,顾元奇这时候,已经是频频在看时间了。
“老顾啊,你说的那名天才,到底什么时候能来啊。”
“是啊,大家伙等他一个人,这面子可够大。”
“等倒无所谓,反正我们别的不多,就是时间多,就怕他没老顾说的那么优秀。”
“敢接下这种考核,再差也查不到哪去吧。”
负责这次考核的,包括顾元奇在内一共有九人,在阵法界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否则也不可能在铭雪静院担任要职。
大家都是共事多年的老同事,所以氛围也很轻松,等了片刻之后,纷纷挪揄起顾元奇来。
被这么多人你一言我一语,顾元奇多少是有些羞恼,语气有些生硬地道:“舒浩解的题你们也都看过了,不然也不会听我一句话就坐到这里来,他现在没来,是因为我们上次只约好了今天考核,却没约好具体时间,所以也怪不到他头上。”
此刻的顾元奇心中多少是有些懊恼,这的确是他的疏忽,但也不能怪他。
因为他觉得,如果换一个人,恐怕一大早就过来了,从来只有考生等考官哪有考官等考生的道理?
所以,没必要约定时间!
可偏偏,这舒浩不按常理出牌!
仔细想想,舒浩那天“斗阵”的表现,这小子从头到尾都太淡然了,而在面对他的时候,也是淡然依旧。
难不成这家伙,没把今天的考核当成很重要的事儿?
这想法不可抑制地冒出来之后,顾元奇就觉得有些荒谬,不过同时他又有种强烈的感觉,或许真的就是这样!
就在这时,一道含着淡淡嘲讽的声音响起:“呵呵,老顾你也够可以的,已经从招生办调去风纪办了,结果还操心招生的事儿干嘛?”
这声音一出现,其余含着善意调侃的声音便瞬间消失了,众人纷纷往说话的那人看去。
只见,说话之人看上去比顾元奇还要年轻一些,此刻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顾元奇。
铭雪静院,招生办主任,缅东。
这缅东并不是太阳系人,不过一身阵法造诣确实不凡,乃是天下少有的阵法宗师,否则也不可能在竞争激烈的铭雪静院中成为招生办主任,掌握所有学生录取进入铭雪静院的生杀大权。
班铭想要在铭雪静院获得特权,自然是不可能绕开缅东这一层。
关键是,顾元奇以前也是招生办的人,但却与缅东颇有不合,最终主动申请调至风纪办。
缅东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无疑是记着旧仇,在嘲讽顾元奇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顾元奇的目光朝缅东看去,淡淡说道:“挖掘人才,是每一个铭雪静院的老师都该去做的事情,和职位无关。”
“呵呵,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不死心?”缅东轻轻一笑,摇摇头道:“顾元奇,我劝你别太执着了,阵祖虽然出自太阳系,但那只是偶然事件,并不意味着你们太阳系会有那么多的阵法天才,虽然每年进入铭雪静院的太阳系学生并不少,但是你想想,你们太阳系有多少年没出过一名阵法宗师了?”
顾元奇脸色冰冷地看着缅东,心中则有些苦涩。
因为缅东的话虽然说得难听,但其实并没有说错。
很多事情就是这么讽刺,是阵祖舒雪一手将阵法之道传遍诸多文明,结出了灿烂的果实,然而,数十年过去,当其他文明中诞生出一个又一个阵法宗师的时候,太阳系文明之中,阵法宗师屈指可数,在诸多文明中排在中下游。
“好了,大家都是同事,何必伤了和气。”有人出声缓和气氛。
然而缅东却罔若未闻,继续说道:“你就是最好的例子,典型的前期爆发而后继无力,当初你虽然没被阵祖收为座下弟子,但却被认为是很有可能成为阵法宗师的人,后来你我打赌,谁先成为阵法宗师,另一人就离开招生办,结果如何?我成为阵法宗师已经五年,你却还在原地踏步……”
顾元奇脸庞涨红,呼吸沉重起来。
在场其余阵法大师也都有些尴尬,都觉得缅东这么做有些过了,其中有一名地球的阵法大师,和顾元奇的脸色一样难看,拳头握得很紧,心中愤怒又憋屈。
“这样吧。”缅东淡笑着,轻轻用指节扣了下桌面,注视着几近要爆发的顾元奇,道:“看来,你真的很看重这个叫舒浩的小家伙,既然这样,我们不妨来打个赌?”
“赌什么?”顾元奇眼睛有些发红,声音里透着沙哑。
缅东笑道:“我听说,你手中有一珍宝,当初虽然没有成为阵祖座下弟子,但她却很看好你,所以特地给了写了‘大器晚成’四个字,用来勉励你……不妨,就用这幅字做赌?”
顾元奇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身子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了。
其余人没有出声。
所有人都知道,顾元奇最珍爱和自豪的就是这幅字,可以说视若性命,现在缅东说拿这幅字做赌,简直就是想要顾元奇的命。
这样一幅字,其价值已经无法简单地用金钱来衡量。
顾元奇深深呼吸了几下,眼神冷得没有情感地看着缅东,道:“我不会拿阵祖给我的东西做赌注,如果你一定要赌,那好,如果舒浩不能通过这次考核,我就辞去职务,离开铭雪静院,如果他通过了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