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又落了一场大雪,整座后宫,银装素裹。
虞贵妃从赵知语手中接过茶盏,浅浅嘬了一口,目光却是落在孙睿与孙禛两兄弟上。
那两兄弟在低声交谈着什么,从神色之中看不出彼此情绪,虞贵妃竖起耳朵听了会儿,也无法听到一两个词语。
她只好把视线收回来,问赵知语道:“睿儿总说是你怕他着凉,叫他穿得暖和些,可我怎么瞧着,是他自个儿越来越怕冷了?”
赵知语一怔,轻声道:“是我叫殿下多穿些的。”
虞贵妃沉沉看着赵知语,眼睛里透了几分不满。
若真是赵知语要求的,且不说孙睿怎么会言听计从,便只看现在。
因着在室内,所有人自然都解了雪褂子、皮斗篷,而且暖阁里烧着地火龙,连虞贵妃这样生养了几个孩子、身体不似年轻时康健的妇人都不觉得冷,孙睿却依旧往炭火盆子边上凑。
这难道也是赵知语要求的?
也不看看陪着孙睿在火盆边说话的孙禛,都要满头汗了。
“我要听实话,”虞贵妃拧眉,声音严肃极了,“我是他母妃,我很关心他的吃穿,按说他现在这个年纪,该是火气最旺的时候,可却比前几年怕冷多了。
我并不是指责、挑剔你,而是在他的身体事宜上,你不该只听他的,而是要与我商议。
如此畏寒,难道不应该叫太医来诊断、开些方子调养,补一补吗?
他脾气固执不听你劝,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去说他!”
赵知语垂着头,没有应虞贵妃的话。
如此,虞贵妃看着就来气。
孙睿挑了这么一个侧妃,虞贵妃说不上多喜欢,但也不至于打压欺负,但赵知语不愿意与她在这方面达成共识,这就叫虞贵妃不高兴了。
虞贵妃放下茶盏,正要指责几句,却见孙睿走了过来。
“母妃,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您慢慢讲,莫要置气,”孙睿在虞贵妃对面落座,斜斜看了赵知语一眼,“你也是,怎么能惹母妃生气呢?边上去吧,别来碍母妃的眼。”
赵知语唯唯诺诺地应了,退至一旁,不参与他们母子对话。
虞贵妃见此状况,真真是气极反笑。
孙睿这哪里是怪罪赵知语,分明是护着,听到她刚才语气里的不耐了,就过来解围,不许她这个当母妃的管教。
虞贵妃看得明白,但也懒得与孙睿计较这些,只是把话又说了一遍:“叫太医看过没有?你这状况,我瞧着都不心安。”
孙睿笑了笑,道:“当真无事,母妃若不信,就现在请太医来诊。”
虞贵妃听他应了,二话不说,吩咐嬷嬷去请。
孙禛借机也跟了出去,他陪着孙睿烤了好一会儿的火,现在浑身热得冒汗,只想去廊下透透气。
暖阁里,除了几个眼观鼻鼻观心的宫女,还有老实的赵知语,虞贵妃也就不顾忌,直接问孙睿道:“母妃听禛儿说,那天在御书房里,你父皇夸赞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