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婕妤道:“你看看,是让静阳宫继续瞒下去,还是给他传开去,他胳膊坏了……”
“他胳膊是好是坏,原也对儿臣没有什么关系,”孙祈止了刘婕妤,想了想,又道,“母妃先前说先生们指点有利,这事儿儿臣先问问他们。”
刘婕妤自然点头。
孙祈性子急,突然存了这一桩事儿,也耐不住,干脆借口接宋氏与孙仕进宫,先回了府邸。
他寻了洪隽,把孙禛的事儿说了一遍。
洪隽道:“殿下想得在理,七殿下原就机会不大,揭他的短,反倒是要叫圣上不满。”
“我猜测母妃的意思,她是想让父皇和贵妃娘娘怪孙睿看护不利。”孙祈分析道。
洪隽笑了笑,道:“七殿下的伤势瞒着所有人,却不会瞒着圣上与娘娘,他们不怪,说不说都不怪;他们若要怪,早就怪上了。不过依在下之见,做母亲的总是心疼吃亏了的那个,哪怕贵妃娘娘知道这事儿不是三殿下的错,她心里也会有疙瘩。”
孙祈一面想,一面点了点头。
洪隽沉吟着,又道:“您才刚回京,此时稳妥最重要,七殿下回来好一些时日了,婕妤娘娘能听说他胳膊有伤,其他人能没有听到些流言蜚语吗?”
孙祈猛得睁大了眼睛。
后宫有后宫的格局,虞贵妃能耐大,刘婕妤的本事不小,其他娘娘也不是傻的。
别人不提,许是不争,可还有陶昭仪呢,陶昭仪为了孙宣会忽略那么重要的消息?
孙宣差不多日日都能在文英殿里见到孙禛,他有心观察,多少会有收获,偏一直不出声……
“我看他是等我去点这个炮仗!”孙祈气道,“这对他最有利,孙睿他们兄弟受损,我受父皇怪罪,他坐收渔翁之利!看我怎么收拾他!”
“殿下莫要着急,”洪隽赶忙安抚孙祈脾气,道,“我们暂时不用管五殿下,明面上,他提议效仿前朝是顺了圣上的心,可暗地里,各地驻军、封王对他肯定不满意,后续也势必反弹,他们不会偏向五殿下。倒是您,此番南陵若能收回来,您好处不少。”
孙祈一愣,没有再问孙宣的事儿,只说南陵:“我已经不是督军了。”
“可您知道,余将军想打、宣平官场其实也想打,否则他们一直都是军备前线,南陵悬在他们脑袋上,可圣上调您和小公爷回京,原意是不想打了,”洪隽解释道,“现如今给他们争取到了继续进军的机会,他们心里感激小公爷、也感激您。”
是感激还是不满,差异极大。
孙宣得罪的是掌实权的驻军,是各地封王,这些人只要不出大差池,十几年、几十年后依旧是高位;
孙祈示好的余将军和宣平官场,这场仗打赢了,余将军受赏不说,宣平官员也会陆续升职,孙祈此时还插手不到吏部,将来得了机会他帮着美言几句,那些官员考绩好看、官运顺了,成了高官,多多少少会记着孙祈。
洪隽一直告诉他,时间还很长,不要着急、不能着急,孙祈想,的确如此,他的那几个弟弟,他会一个一个扳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