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下方战列的诸将,陆逊面带平静的出声言道:“诸位将军,眼下荆州军一路南下可谓是势如破竹。他们一路上尾随而来,攻陷了沿途上面所有的大小城池。就是曾经被寄予厚望,能够阻击住敌军的益阳城,也并未坚持多久就沦陷了。如今,我军现在已经退却到湘潭,再过去可就是长沙、陆口和江夏,在过去可就是我们江东的本土了。我等该到时候,该如何自处?”
陆逊这话一说出来,却是有些犯了众怒了。
赞武中郎将孙园立刻大怒,此人并非是孙氏宗亲,但是却是孙氏一族的旁亲,也算是个显贵了。所以,才能够以不到三十岁年纪,当上了中郎将。
孙园当即出列,指着陆逊就骂道:“陆伯言,你还好意思这样说?当初吕蒙都督在的时候,你就蛊惑都督不要出战。所有主张出兵的人,全部都被你强行压制了。然后,你离开湘潭后,居然又严令我们不准出击。如今,你却在这里说什么敌军如何之势如破竹!你还要脸不要脸了!”
孙园的这顿怒斥,确实不是空穴来风,至少是很得底下诸将的心意的,顿时引发了大家的一阵骚动,大家便纷纷就此议论了起来,似乎完全不将高坐中堂上面的陆逊看在眼内了。
不过,底下的诸将之中,倒是有两人表现得比较鹤立鸡群:顾邵和徐盛。
徐盛虽然依然对陆逊不服,但是接受了吕蒙的建议,所以在形势无法改变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必要跟陆逊撕破脸。而且,现在既然孙园来出头,他自己就更加不必出面了。
顾邵的想法则不同。他现在是陆逊的监军,说白了,他就是孙权的代言人,是用来见识陆逊的行动的。他手里掌握的权柄要真说起来,绝对是要吓死人的。那么,他当然就没有必要加入底下诸将的行列去了。
陆逊的目光扫过了堂下,脸色却依然显得是那样平静。
孙园此人跳出来当反对他的出头鸟,陆逊心里其实并不奇怪。孙园此人才能不算好,而且脾气也很蛮横,是个不能够轻易招惹的人物。
陆逊又看了看徐盛和顾邵,见二人神色平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陆逊心里不由得暗叹一声,知道自己确实非常非常之缺少人望啊!位高权重有什么用?没有人来支持自己啊!
陆逊想到这些,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他现在是没有条件也要自己创造条件了。
忽然,路上那双白皙的手,啪的一下,就派在了身前的桌案上面。然后,他也没有过多言语,而是将孙权拿出来,重重地放到了桌案上面,高声对孙园斥道:“孙园咆哮帅堂,以下犯上,不遵军纪,损我权威,损我军纪,依律当斩!”
说到这里,陆逊对着大堂之外,叫进来了他的护卫,让他们立刻将孙园当场拿下,推到帐外斩杀了。
陆逊如此的做法,堂下诸将再度是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陆逊刚刚出任都督之职,不是想办法与他们这些将军交好,居然一出现就要杀人了?他竟然真敢就有这样的胆量这样干吗?
诸将随即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拿不定主意了。徐盛和顾邵两人的表现依然是置身事外的样子,淡然看着这一切,似乎都想要看看陆逊接下来要怎么办,是不是会因此骑虎难下。
孙园其实还真的是个胆大之人,他还真的是不肯相信陆逊会干杀他。所以,即使被陆逊的护卫架住了,却根本就不挣扎也不求饶,甚至脸上还带着冷笑地看着陆逊,充满了浓浓的挑衅意味。
陆逊面对这样的情况,即使涵养再好也要爆发了。
陆逊怒了,忽然抓起桌案上面的宝剑,扔给了一个护卫,高声道:“这是先前主公的随身佩剑,先前托付阚泽先生带来湘潭给本都督的,现在你就用之将孙园正法了!”
陆逊此话一出,那可就真是非同小可了,这可是真的就是在维护主公和他这个三军大都督的权威的问题了。
孙园这时候终于感到有些不妙,但是还是死不悔改地大骂道:“陆逊,你胆敢杀我?你胆敢杀我?……”
陆逊的手再度重重地拍在桌案上面,怒道:“今日我陆伯言不杀你,今后还如何发布军令!杀!”
陆逊随即手中一挥,那些护卫立刻就将孙园拖出去了。
诸将见势不妙,立刻就有人出来为孙园求情了。陆逊则是全部板起脸,全部都给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