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秣陵夜空的云层如同昨日一般地低,以至于让阚泽这样颇为乐观的人的心里,不免也显得有些阴霾起来了。他正行走在宗正府衙里面。
本来,在如此的深夜,他根本是不可能进入这里的,但是他还是凭借着自己良好的人员,敲开了宗正府衙的大门。他这是要去看被关押在这里的陆逊。
阚泽进入关押着陆逊的牢房之后,便从衙役的手里接过了灯笼,也就是不让衙役跟随他一起进去的意思了。因为他今晚要与陆逊商谈的,可不是如同以往一样的都是轻松话题,更加不可以被外人给听去了的。
阚泽进入之后,便看到陆逊独自一人坐在牢房里面,身上居然裹着一条被子,将自己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如今虽然是秋末了,即将进入了冬季,但是天气应该还不至于冷到了这个份上的吧?
阚泽笑了笑,走过去揶揄道:“伯言,你这不会是生病了吧?”
陆逊知道这是阚泽的玩笑话,便放下身上的被子,向阚泽招招手让阚泽进去。阚泽自己打开了牢房的锁链,走了进去。
陆逊这才解释道:“这牢房是在是太过潮湿,特别是如今天气已经转冷的时候。所以为了防止湿气入侵身体,我夜里只好这样用被子裹住身体了。我可是还要留着这副有用之躯,将来好为主公效力沙场一统天下啊!”
听到陆逊这样说,阚泽可笑不起来了,只是很佩服地向陆逊点点头。
陆逊见到阚泽的神色不同以往,便猜到秣陵只怕是又出现什么大事了,否则阚泽是不会以这幅神色来见他的。
陆逊便问道:“德润,秣陵城里只怕是又出现什么大事了吧?”
阚泽点点头,就将全琮率领着陆口港的全部水军叛降了蜀汉,并且如今已经拿下了豫章的水军大本营和城池的事情,以及孙权如何在一怒之下斩杀了全琮的所有家人,以至于导致消息消息全部外泄的事情也都一并告诉了陆逊。
本来,陆逊就在曾经告诉过阚泽,他有些怀疑全琮其实是要借上给孙权的那道请罪书,在获取了孙权的信任之后进行叛变的。当时陆逊告诉了阚泽,全琮叛变有三条路可以走,投靠蜀汉或者曹魏各一条,第三条就是起兵自立。但是,陆逊预计全琮可能会走投降蜀汉的道路。不想,陆逊真的是一语成谶!
其实,也正是因为陆逊当时的猜测或者说直觉是如此之准确,以至于阚泽都等不到第二天天亮,而连夜进入宗正府前来向陆逊讨教了。
然后,阚泽就将朝野上面的主和派主战派的争端也都告诉了陆逊。
陆逊听完之后,忽然就叹息道:“如此一来的话,我江东的局势真的是危险了!”
阚泽点点头道:“是挺危险的。但是伯言,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是要打还是应该求和呢?”
陆逊叹了口气说道:“其实,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够向刘备求和。”
阚泽闻言,心里不由得吃了一惊。他一直都因为陆逊是主张向蜀汉开战的,问道:“为何?”
陆逊苦笑道:“你以为全琮在拿下豫章郡之后,还会干坐在那里就不动了吗?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过不了两天时间,濡须口就要给主公送去一份,他们受到全琮的水军进攻的战报了。”
阚泽忍不住惊呼了起来,道:“什么?全琮怎么敢怎么干?!”
陆逊苦笑起来,道:“他还真的就敢这么干的。所以,到时候消息一传来,朝野就会得出一致意见了。所以,到时候哪里还有什么主和派和主战派之分啊!”
第二天的下午时分,不止是濡须口被袭击的战报送到了,就是沿途各个港口被横扫的报告,也纷纷被送到了孙权的手上。
于是,果然如同陆逊所言,朝野已经没有什么主和派和主战派之分了,顾雍也立刻转变了自己的立场,全部都变成了主战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