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
众人飞出小岛,在前路拦截,来到一处空旷海面,悬立在半空,开始忙碌起来。
紫袍老者伸手在腰间一抹,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玉牌。
玉牌呈乳白色,表面光滑,内部无暇,上面没有图桉和字迹,看似寻常。
无声之间,玉牌脱离紫袍老者掌心,悬浮在他面前。
接着,老者身上的紫袍微微鼓起,紫光氤氲,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神秘雷纹,仿佛是纯粹用雷丝织就的法袍。
雷声隐隐。
蓦然间,紫雷疯狂向老者右臂涌去。
老者骈指冲玉牌疾点,紫雷在之间凝聚成一个浓郁至极的光点,接着以手为笔,紫雷为墨,笔走龙蛇,一蹴而就。
小小符文,内部却有云雷互应,辰宿列张,变幻无穷。
‘嗖!’
符文没入玉牌。
须臾间,玉牌紫光大作,不复方才平凡,宛如一块天地孕生的雷玉,吸纳无穷紫雷,蕴藏恐怖的力量,引而不发。
与此同时,其他人围绕老者散开,各占其位,取出一模一样的金剑。
金剑仅手掌长,玄金铸就。
他们明显师出同门,起手剑诀一模一样,施展的是同一门剑术。
“剑起!”
剑诀方成,众人齐喝。
剑气灌注,金剑铮然作响,忽地倒转剑身,剑尖遥指中间的紫雷玉牌,剑身微微震荡,带有奇特的韵律。
彼时,紫袍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玉牌上方,凌空盘坐,嘴里念念有词。
一时之间,剑气和紫雷交相呼应,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却异常和谐地组合在一起,化作灵阵,统御四方。
这正是中州道门赫赫有名的大阵之一——剑玉雷音阵!
此刻,灵阵隐而不发。
金剑不知何时隐匿于虚空,同时消失的还有其他人,借阵法隐匿,伺机发动。
虚空中,只剩紫袍老者和他身下的紫雷玉牌,紫光流转,时而化作一个雷球,时而又变化成玉牌形状,但波动也被压制到了最低。
这时,老者的注意力却没在紫雷玉牌上。
他右臂汇聚紫雷,左手则平放在膝上,掌心向天,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金珠,上面刻画着佛门金刚图桉。
做好一切准备,紫袍老者便听到风暴深处传来雷鸣般的吼声,声音微弱,相隔甚远。
他们对凶兽同样知之甚少。
哪怕门中高手皆在,掌握两座顶级大阵,并且预备好了退路,亦不敢有丝毫松懈。
紫袍老者乃是首次听闻这种奇怪的吼声,说明是他们没有见过的新凶兽,更不敢掉以轻心。
吼声逐渐接近,凶兽被诱饵吸引过来。
不料,紫袍老者很快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凶兽似乎在中途改变了方向,吼声越来越模湖了。
其他人也发现异常,长髯道士从虚空现身,眺望远方,脑海中灵光一闪,道:“这种诱饵虽是我们绞尽脑汁寻到,但对凶兽的吸引力着实有限,效果肯定不如鲜活的血食、元婴……附近可能有元婴修士!好不容易等来一头凶兽,若被那人引到屏障近前惊走,岂非前功尽弃。境界越高,对凶兽的吸引力越强,我们分出一人,把凶兽引回来。”
“过路的道友?”
紫袍老者神色微动,正要起身。
长髯道士身影一闪,拦在老者面前,“我去吧,坐镇阵眼非师兄不可。我道行虽不及师兄,比师兄多精研了几门遁术。”
紫袍老者沉吟少许,“也好,师弟小心。并非机密大事,惊走那人即可,猎凶为要。”
长髯道士微微颔首,身化青虹,破空而去,他执掌的金剑则由旁边的人分心兼顾。
……
这时候。
秦桑正全力向中州飞遁。
凶兽感觉到前方有它非常厌恶的东西,本能让凶兽不愿意靠近,却因为饥饿,对前面的血食恋恋不舍。
凶兽性情疯狂,不会考虑得失,全凭本能驱使。
越接近中州,凶兽愈发焦躁不安,游移不定。
从它的吼声里,秦桑能够听出端倪,愈发肯定之前的推断。
修仙界的屏障,有驱散凶兽的效果!
怪不得没听说过凶兽袭击北海的事情,如果没有屏障庇佑,人族即使能适应风暴带,估计早已葬身凶兽腹中。
他不必冒险以求脱身。
尽管手握望月犀角,被飓风卷入也是非常危险的。
看样子,靠近屏障便能将凶兽惊走。
秦桑心下稍定,但不会真正松懈,时刻关注着凶兽的动作。
正如秦桑所料,随着他愈发靠近中州,凶兽不仅吼声充满焦躁,举动也开始变得怪异起来,速度时快时慢,体内两种本能在对抗。
秦桑不管凶兽,埋头勐冲。
就在这时。
后方突然霹雳震天。
凶兽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凄厉嘶吼。
吼声盖过了风暴,仿佛是在一记天雷在秦桑头顶噼下来。
紧接着,秦桑感到身后出现一股强大的能量,从无到有,以惊人的速度酝酿。
瞬息之间,混乱到极点的天地元气竟然被引动了。
此刻,凶兽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但秦桑的感受非常清晰,凶兽确确实实引动了天地元气!
这是化神期修士才有的神通。
修士突破化神,便可初步调动天地元气。
此乃真正的蜕变,于天道更近一步。
心念一起,呼风唤雨,堪比神灵。
世间传闻陆地神仙之流,指的就是化神期修士,元婴修士纵使神通不弱,也还差得远。
“化神期凶兽!”
秦桑虽早有猜测,面对天机变化,仍然心惊不已。
原来,调动天地元气,不仅仅是化神期修士的标志这么简单。
凶兽出手之时,引发天地元气异变,竟似引动一丝天威。
距离如此之远,秦桑仍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仿佛在这方天地之间无处容身。
这种感觉并不非常明显,远没到被天地排斥和镇压的程度,但那种莫名的威压绝对是真实的。
化神期修士还未登堂入室,只能调动天地元气,做不到掌控,所能利用的仅仅是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