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厢连接处又抽了一支烟,端详着那一边的每一个人。
“当心是什么意思?当心人还是事?字迹如此工整就证明不太可能是在火车上写的,如果是上车之前就写好,他怎么会知道我坐这趟车,毕竟我们是从三家店直接到的火车站,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他是我们之中的人,或是六号身边的人,那为什么不单独找我面对面的说,而是要以这样一种方式发出警告?”
想来想去,一点头绪都没有,总不回去也惹人生疑,决定还是先回包厢,李潇依旧躺着,二爷也不知是真睡还是依然在为长相生气,蒙着被子躺在床上。
我躺在他对面的床上,反复想着纸条的事,当心就意味着有风险,目前唯一的风险就是人,我身边来来回回就这几个人,突然间脑子里闪过一道光,这个当心和李铁嘴所说的眼前所见都不是真的,是不是一个意思?
猛然想起李铁嘴说过我和他们师门有缘,赶紧拿起老瞎子给我的木牌仔细看了看,这木牌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除了那些看不懂的花纹,怎么看都是一块烂木头,难道老瞎子是李铁嘴的师兄弟?看岁数怎么也应该是他师兄,师门?莫非是李铁嘴所说的李万山?
李万山是哪路神仙?怎么教出来的人都奇奇怪怪的,老瞎子给我的感觉就是神神秘秘的,李铁嘴虽谈不上神秘,但貌似隐瞒了不少东西,思来想去,我决定回到基地后,先从李万山身上下手,我倒是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人物。
天光大亮的时候,火车到达了德化镇,站台上已经有车在等我们了,没想到的是,曾大小姐亲自接站,一下火车,她就迎了上来,二爷在后面用手指捅捅我腰眼,不怀好意的“哼哼”了两声。
曾柔柔已经知道了林小小的事,一路上刻意避免谈到她,这让我感到很温暖,起码从林小小去世到现在,曾柔柔是唯一一个在乎过我感情的人,也使我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之前的接触中,总认为她是一个骄横跋扈的富家女,没想到她也有如此知性的一面。
回到基地,一行人草草吃了午饭,便回屋休息,曾柔柔特意吩咐后厨晚上多做些好菜,要给我们接风洗尘,按道理来说,基地后勤一向归曾勇江管,但实际上,曾大小姐有时比她老爸说话管事的多。
晚饭时间,果然丰盛,有酒有肉,大盘子大碗摆满一桌子,二爷用一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架势开始横扫饭桌,我一口酒下肚,感觉一团火从咽喉直达胃里,刺激的眼泪都出来了,整个人被酒精催的彻底放松下来。
曾柔柔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说:“我听说她的事了,怨不得谁,没必要这样,毕竟你还要活下去,对吧?”
这些道理我都懂,但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很难一下从那个阴影中走出来,听她这么一说,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各自低头喝着闷酒。
我突然抬起头对她说:“能不能帮我个忙”?
她忽闪着大眼睛盯着我,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被她一盯,我突然感觉浑身燥热,赶紧避开她的目光说:“能不能帮我查一个叫李万山的人”?
她想了一下说:“没问题,是哪部分的人”?
我摇摇头笑着说:“放心,不是敏感的人,是个古人,应该死了很久了。”
她不解的问我:“查古人应该找曾卫国啊,他是专家,你要是不方便开口,我帮你问他”。
我赶忙说:“别,这个事谁都不能说,这个李万山对我很重要,但现在有些事我不能肯定,所以我不想这么快公布于众,如果一旦说错了,很可能会影响我的前程”。
听到我为自己的前程着想,曾柔柔显的很高兴,举起杯说:“好的,放心,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
我举起杯,两人干杯之后,她起身要走,刚走过我身后,突然又转身回来,伏在我耳边,吐气如兰的轻声说:“这算是咱俩的小秘密”。然后蹦着离开了。
她这番耳语搞的我浑身不自在,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二爷先是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我,随后马上换成一副猥琐的样子盯着我不怀好意的笑,我被他笑的脸发烫,赶紧站起身出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