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并不知情的二爷已经背着元梅爬出去很远了,我急忙往前追,这吊桥貌似没有尽头一般,前面始终隐藏在黑暗之中,回头去看,来路也已消失不见。
大概又爬了一顿饭的功夫,二爷实在爬不动了,大口喘着粗气,瘫倒在桥上,元梅任由他趴着,一动不动,我看到她耷拉在一边的头,估计是真的昏过去了。
风越来越大,吊桥开始像摇篮似得,左摇右晃起来,起初幅度还不算太大,可慢慢的,越摆越大,整个桥面甚至已经快立起来了,而桥面上的木板不知是用了什么技艺,居然一块都不掉,可我们却险些坠落,二爷趁着风小的间隙,从腰里抽出腰带,将元梅和他牢牢的捆了一起。
随着风势再次增强,我俩紧紧抓住两边的绳索,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死死咬着牙关,却依然能听见牙齿打颤的声音,随着风越来越大,天也渐渐黑了下来,上面的白雾变成了黑灰色,和下面的雾气一模一样,整个人随之方向大乱,根本分不出哪才是上,哪才是下。
只摇了不到半支烟的功夫,整个人开始头晕目眩,天翻地覆,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二爷首先忍不住,大口吐了出去,我本还在硬挺,可看他一吐,也跟着吐了,两个人在大风中,把胃里本就所剩无几的东西,又都吐的干干净净,吐完之后,头晕的感觉丝毫没有减轻,二爷用两只手死死的抓住绳子,双膀发力,把自己往前拉。
我学着他的样子,拉着绳索,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前挪,当桥的摆动较大的时候,两人就停下,趁着风小就赶紧挪几步。
为了稳定心神,缓解头晕,我一边挪,一边数着身下的木板,数着数着,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这风好像是按照一定的规律在刮,当我每数三块木板的时候,这风就会增大到最强,当我再数到六、七块木板时,风就会减小到最弱,不过这种数法因为走走停停的缘故,所以并不准,我随即换了种数法,在心中默念,基本上按照一秒一个数的频率计数。
从风最弱的时候开始,当我数到五的时候,风势增强,接着从一开始,数到十或十二,风势再次减弱,从无例外。
这风是有生命的?或是说建造这里的人居然能操控风?我摇摇头,感到这种想法非常可笑,历史上哪有能够操控风的人,就算是大戏《借东风》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诸葛孔明,观天数日,连掐带算,也不过只能借一阵而已,这远古先民能把风困在深渊中成百上千年?漫说我不信,恐怕这世上没人会信。
不过掌握了风的规律前进的速度就提高了很多,每次大风将至时,我就拍下二爷的小腿,提醒他停下来,等风过去了,我再拍他一下,让他快走。
就这样,两个人停停走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元梅突然醒转过来,回头看了看我,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看意思是在表示她没事,接着又昏了过去,她这边晕过去没多久,二爷突然不动了,我爬在他身后喊:“走啊!”
:“走不了啦!前面没路了!”他不方便回头,只能低着头大声的喊。
没路是什么意思?没路不就是证明这桥到头了吗?这是好事啊,我现在多么怀念脚踏实地的感觉。
我拍了拍他腿,催促他快点走,他喊道:“别催了!前面没木板了!”
一听这话,我脑袋嗡的一声,彻底傻了,心说这桥太也损了,早不坏晚不坏,刮那么大风都不坏,偏偏到这坏了,现在回去,肯定不现实,没等爬到石桥那,就得累死在半路上,不行,决不能返回去,我心中默数,等数到风势最小的时候,抓着绳索,赶紧站起身,越过二爷往前看,只见他身前的桥面上,空空荡荡,黑漆漆一片,一路延伸进黑暗中,只剩几根绳索在随风摆荡。
我愣在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随着风势的增大,我赶忙趴回到桥面上,一时没了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