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线用手指搓了下眉心,很是头疼的样子。杨子娇这心里顿时舒坦极了,仿佛有一条河流在奔腾而过。她欢快地朝服务生摇了下手,招呼她过来买单。
她甚至决定当着毛线的面给服务生一百的小费,之后,扬长而去。
“很荣幸能成为你羡慕的对象。”毛线突然开口。
杨子娇下意识地看过去,听得下一句的时候,差点没气死。
“不过,你好像羡慕错了对象。”毛线伸出食指凭空划了一圈,道:“按照你那个逻辑,你真正羡慕的,应该是我妈,她叫毛瑾。”
说罢,她无奈摊手:“毕竟投胎这种事,我说了不算。我唯一感到庆幸的是,我妈生了我,且不管是离婚还是再婚,都义无反顾地带着我,要说这个胆量这个魄力,我跟你一样,也是既看不上,又不由得羡慕。很烦!”
说罢,不等杨子娇反应,她就抱着书涵起身了。
“麻烦你自己买单。”毛线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崭新的十块压在杯底,又看了她一眼,道:“不见!”
她自始至终都是轻声细语,不急不躁的,一如她的性子。
杨子娇脱力般将身子往后靠去,彻底将自己丢入沙发里。
服务生立在旁边,斟酌片刻,还是上前搭话:“女士,有什么需要吗?”
“咖啡!”杨子娇的视线落在玻璃窗外的毛线身上,一动不动。
“好的,女士,麻烦您选一款。”说罢,服务生将菜单递过来,被杨子娇一把推开:“一样一杯。”
服务生怔了一瞬,紧跟着马上就应了,并跟邻桌的另一个服务生交换了下眼神,示意他照看着点,多少年遇不上这么一土鳖了,可别让她跑了!
杨子娇并没有喝那些咖啡,只是一杯一杯地看着,就那么坐了两个小时。
毛线最后那两个“不见”让她松了一口气,然而又有些失落。
她其实是真心想说一声谢谢的,旁的都不提,单凭毛线跑来在手术单上签字那一下,她就该着人家一句谢谢。可是,她这心里总是不得劲儿,她不能说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好的不好的,都是拜毛线所赐,可是,又不能不说,跟她多少都有牵扯。这让她在面对毛线的时候,总是很纠结,既下不了狠手,又时不时地想伸出爪子去挠她几下。
“就这样吧!无论怎样,我们都算是见识了彼此的不光彩,再见,也会装作不认识。”杨子娇想。
虽然毛线的不光彩只是利用了她,远没有她偷人那么不光彩,可是在她看来,身为老师的毛线干这种事更加没品,且为了一个杜云,实在是不值!
她还没有意识到,她的这个划分标准正是亲手将毛线置于了一个远远高于她的位置上,那是她触不能及的。
打那以后,毛线再没见过杨子娇。
不过,有关她的传说从没停过:
有人说,她小三上位,手撕正宫,又彻底地拿下了杨国安公司一半的经营权,战绩显赫。
有人说,她跟原配以姐妹相称,二女共侍一夫,一女主内,一女主外,相得益彰。
还有人说,她更名叫琳达,甩了杨国安那个老家伙,自立门户,开了一家新的公司。
对这些传言,毛线不置可否。只提醒弟妹尼雅不要把杨子娇堕胎住院的事泄露出去!
这些,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