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线默默地夹了一个菠萝包放进邓丽霞的餐盘里。有个人比她自己更关心她的生活,应该是感动的吧。
“之前那次在医院,我跟她说的话,好像有点狠了。”毛线又看了邓丽霞一眼。她正小口地咬着虾饺皇,这与她一贯粗犷的吃法非常不符。
俩人外出吃饭,以毛线买单居多。用邓丽霞的话说:地主家的羊毛,她不薅,总有坏人惦记着薅,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自己受点累,多薅一把是一把。
故而她跟毛线吃饭,从来没有客气过。那风卷残云的气势,横扫千军的魄力,毛线真的是望而生畏哪!
“哎哟!我哪吃得下这么多!”邓丽霞边说边给毛线挤眼。
罗金锁家人比较西化,日常多吃西餐,邓丽霞吃不惯,也不好表现出来,毕竟不可能让人那么多人将就她一人的胃口,故而她就象征性地吃一点,给人一种她胃口很小的错觉。
毛线瞥了她一眼:“那我吃着,你们看着?”
说罢,她给自己的餐盘里夹了好几样小吃。
“慢慢吃!慢慢吃!”罗金锁赶紧起身,又去拿吃的去了。
他前脚刚走,邓丽霞就从毛线的餐盘里夹了一个叉烧酥塞嘴里了,边吃边跟毛线嘀咕:“你一会儿多给我盘子里夹点啊!”
“大姐!你不是吧!”毛线真搞不懂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邓丽霞使劲吞掉嘴里的食物,又迅速塞了一个咸三角进去,一连吃了俩才道:“结婚那天中午的那顿喜面,是我最后吃的一顿饱饭了!”
说罢,她又塞了一个流沙包进嘴,瞧着罗金锁过来了马上低头假装捡东西。
“我带你去外面吃大餐?”毛线低声问。
“不要!”邓丽霞坚定地拒绝。
她只是跟毛线发发牢骚而已,并没有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情,反正饿一饿,胃口就小了,慢慢就习惯了。起先那两天,她真是有些紧张,总担心罗金锁听到自己咽唾沫的声音,现在好多了。
她说这话时,罗金锁正好走过来了。她咧嘴对着丈夫笑了一下,带着娇憨。
“让你先生也坐下吃吧!别光顾着忙活我们了。”毛线说着朝她挤了下眼,又舔了下嘴唇,暗示她唇上沾了食物。
邓丽霞却没看懂,她转向罗金锁:“别跑了。已经很多了。”
“好!”罗金锁伸出食指揩去她唇边的残渣,放在嘴里舔了一下。
邓丽霞这脸瞬间就变了,像个偷吃被大人抓包的小孩,尴尬极了,她将愤怒的目光转向毛线意思是怎么也不提醒她一声。
毛线蹙眉,顺带舔了下唇角,表示自己已经提醒过了。
邓丽霞顿时气短,余光偷偷地瞥
了眼罗金锁,却发现这家伙正在认真地咂摸着嘴巴。
半晌之后,他推过了一个盘子:“邓子,把你刚吃过的东西都给我拿一点吧。很好吃!”
“啊!”邓丽霞愣了一下,速度捡了两样放进他的餐盘。她努力伪装的形象就这么无情地被戳穿了!
毛线见状,赶紧岔开话题,说起这家餐厅为什么把自助取餐的窗口设在二楼而不是一楼等。
“一楼的客人比较享受被人照顾被人伺候的感觉,用餐氛围也相对严肃一些;二楼则相对轻松一些,桌椅设置也更舒服一些,客人似乎更享受这种自主自助自在的氛围吧?”邓丽霞道。
她其实更想说的是,一楼有套餐,实惠又便宜,她一人来的话,才不要上二楼呢。
“一楼全部是套餐,出餐速度快。”罗金锁一针见血,指出了关键所在。
这话题一打开,就收不住了,从客户体验说到了运营成本等等,罗金锁都适当地表达了自己的见解,既不显得卖弄又不恰到好处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收放自如。
“他跟邓丽霞倒是挺配的,都是那种放到哪里都能混出一片天地来的人。”毛线在心里想着。
后来,又很自然地说到了工作。
“你没想过发挥专长自己出来做做外贸什么的吗?”罗金锁问。
毛线一怔,还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