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无语摇头,真不知道这辈分是从哪里论的。
偶尔毛线也会良心发现,去煮一点果茶,悄悄给杜云杯子里放点姜汁白醋之类的,然后躲在一旁偷看杜云的反应。
杜云常常会配合作出各种浮夸的表情,尖叫,质问她是不是下了药?
毛线这时会作出无辜的表情:“咱俩是一样样的呀!是不是你舌头出了毛病?或者人品有问题?”
这个游戏一直玩到杜云忍无可忍直接将毛线抓过来,让她亲自感受一下他的舌头到底有没有问题。
日子好像一下子就慢下来了,俩人虽不像热恋中的年轻人那样黏糊,却也不再刻意回避彼此的接触,偶尔,毛线也会突然伸手在杜云脸色捏一把,逗狗似的。
腊月二十九那天,毛瑾买的猪,终于浩浩荡荡地坐车进城了。
“你也过来吧?帮咱妈搭把手?”杜云在电话里道:“好多呢!”
“不要!我可不想弄一身猪味儿!”毛线拒绝得很是干脆:“让她自己弄去!”
“我让你商量呢!”毛瑾白了杜云一眼,一把抢过电话:“赶紧给我滚回来!今儿过年!”
“明儿不才三十么!着什么急呀!”毛线一听过年这俩字就腻得慌。
“明儿杜云不就走了!赶紧回来!你兰姨他们马上就到了!”毛瑾说罢直接挂断电话。
毛瑾说罢朝杜云眨了一下眼:“你跟她就得厉害着点!别老啥都听她的!这丫头懒着呢!”
杜云赶紧替毛线开脱:“妈,她累了!”
“啥都没干,能……”毛瑾看了杜云一眼,舌尖一紧,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她这几天忙得脚不着地,竟把这俩孩子的事给忘了。瞧这意思,像是好了?
毛瑾上下打量了杜云一番,倒也没看出啥来。
“算了,由着他们折腾去吧!最好给我折腾个外孙子出来!”毛瑾进屋拿了一瓶果啤递给杜云:“喝一口,解解乏。”
“谢谢妈!”杜云刚要伸手就被王鑫远抢走了:“我先喝一口!”
“你不是不喝果啤么!”毛瑾递给他一瓶水。
“我就尝尝!”王鑫远打开了喝了一口,就放一边的石凳上了,朝杜云翻了一个嘚瑟的白眼。
“这孩子!”毛瑾对儿子这幼稚举动也是无语了,多大了还争宠!
“妈,我可是您唯一的儿子!”王鑫远时时不忘强调自己的家庭地位!说什么都不能叫杜云给比下去!多掉面儿呀!
“嗯嗯!”毛瑾点头:“儿子!去给你哥拿罐果啤来!别忘了用热水烫一下啊!”
杜云在后边对着王鑫远耸肩摊手,表示他自找的。
“呃!母命难违!”王鑫远极不情愿地拖着两条腿去给杜云煮果啤去了。他觉得十分有必要请李锐来家里串个门什么的杀一杀杜云的锐气了!
娘几个说话的功夫,货车就到了。
而此时,毛线也抱着书涵赶过来了。
“怎么这么多?”毛线问领头的邢武。
“姐,前面这一车是猪肉,后面那两辆是饺子!”邢武道。
“饺子?”毛线惊得差点叫起来。
杜云过来,低声道:“妈订了5吨饺子,村主任亲自押车送来的。”
“啊?”毛线看着她妈整了整大衣,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径直走向第二辆车,跟下来的人握手:“林主任,实在是不好意思,还麻烦您亲自送这一趟!”
“要的,要的!毛总您为我们老百姓谋差事,我们应该感谢您,谢谢您让我们鼓着腰包过个好年。”那位林主任说着拍了拍自己的上衣口袋。
他身着一件青灰色的中山褂子,下身是一条藏青色的牛仔裤,头戴一顶鸭舌帽,举手投足间都是浓浓老干部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