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维江点头。

他知道毛线一定是跟李锐碰过面了，才做得这些安排。这应该不是李锐的主意，这个孩子不会麻烦别人的。

他又想，毛线也不是别人，这番安排至少说明，到现在为止，李锐还算安全。

车子一停，胡心瑶就开始装瘫，任由李维江把她抱进轮椅里，两条腿僵着，身上裹了一条毛毯，口罩遮住了大半边脸，帽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见人。

有人跟李维江打招呼，她也会虚虚地抬一下手臂，想打招呼又很费力的样子。

毛线在旁边笑着按下她的手臂，将手套扥上了一点，道：“小婶儿，您这都感冒了，就先回屋吧！别传给人家。”

李维江也随意跟他们打着招呼，这样，就很顺利地进了家。

尼雅那边一路将车子开到了新址。

她去的时候，婆婆已经在哪里候着了。

毛瑾按照毛线的短信提示，先将莉香身上的衣物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将毛毯和被褥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

莉香招呼了一声：“还能用呢！”

“有新的，把医院里的细菌都带回来了。”毛瑾边说边作了个嘘的手势从莉香脖子后边拿出抱枕，用剪刀划开，摸出里面硬币一般大小的黑东西，在

莉香眼前晃了一下：“你这枕得什么玩意啊？”

莉香这脸色顿时就变了，出事了！

“嫂子，这是人家从泰国还是马来西亚带回来的，说是能治疗颈椎的！”莉香接得很快。

这东西她认识，微型窃听装置，无线的，可直接录音并同步传到手机上。她脸上满是惊愕，不知道这玩意儿是针对谁设的。

“你也真是的！”毛瑾故意大声道：“你说腿有毛病，治颈椎干嘛呢？”

“嫂子！人家辛辛苦苦背回来的！”莉香道：“贵着呢！”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故意咳嗽了一声。

“行行行，就依你的！留着！”毛瑾吧嗒一声掀起洗衣机盖子将那枕头丢进去：“洗洗总行吧！把医院的病毒都带到家来了”

她另一只将早就拿出来的纽扣直接丢进马桶里，哗啦一下就冲下去了，毛瑾连着摁了三下才松手，又弯腰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冲掉了才走开。

莉香从轮椅里探着半个身子往卫生间看，等没了动静才问：“嫂子，咋回事？”

“没事。”毛瑾摆了下手：“你们都是从国家机关单位待过的人，这点事还值得惊讶！”

“嗯。”莉香应了一声，仍是觉得不踏实，毛瑾是如何知道这枕头里装了窃听器的？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住？她家老李呢？

“李锐这一阵忙，差了毛线去接你们回家，结果那边的房子太潮了！”毛瑾指了下墙根，伸手比划道：“都长霉了！有这么一截呢！”

“哎！这一阵就是忙，老李也没顾上收拾！”莉香道。

“说得是呢！”毛瑾道：“这回趁着过年，你们好好休息休息，等年后工人一到位，就给你们刷房子！”

“会不会太麻烦了？”莉香道。她看了眼，这房子里都是崭新的，好像还没人住过，问：“这房子……”

“哎呦，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又住不了多久！”毛瑾说着招呼了尼雅：“咱娘俩把你婶儿弄床上去！”

“来了，妈！”尼雅小跑着过来，自己先抱着了大半个身子：“妈，你抬腿那边！”

娘俩费了好半天劲儿才将莉香安顿好，又拿了一些小吃和水，放到床头柜上。

“我们先走，有事打电话？”毛瑾说着从兜里拿出一把手机来，放下。

莉香又愣了一下，他们都有手机的啊。

“你们的手机，也太旧了。用这个吧。”毛瑾笑着帮她也好被角。

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是，莉香懂了。监听器都上了，电话自然也不安全了。

莉香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没再言声，她忽然想起前不久做得一个梦，倏地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