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的事？”苏璃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不知道另外还有什么事？”

苏姗淡淡一笑，“我想，你大概没有单独的听过那位沐小姐的琴声。”

“的确如此。”苏璃眨眨眼睛，“您知道，我第一次听见她弹钢琴其实就是在昨夜。”

那娴熟的技巧，无可挑剔的琴声就连她这个刻苦钻研钢琴多年的家伙都没有在听出什么不协调的地方，沐嫣然的琴声，真的可以说是完美。

“这么说来，沐小姐并没有什么让人疑惑的地方，可惜的是，”苏姗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拿到了沐小姐的钢琴小样，是昨夜的录制。”

昨夜的录制？

苏璃动了动指尖，苏姗竟然可以拿到楚家宴会上的录制？

“当然我并没有这个本事，”苏姗有些无奈的笑笑，“不过我的私家侦探可不是吃素的。”

私家侦探？

苏璃抬头一笑，不让自己陷在囫囵里，“不知道您得出了什么样的结论？”

“我挑出了你们的琴声，听了一遍，而后，屏蔽了你的琴声，单独听了这位沐小姐的演奏，发现了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是怎样的事情？”

“当然我要说的是，沐小姐的技巧不在你之下，甚至还高于你。”苏姗又拍了拍苏璃的手背，隐隐安慰，“也许这会让你有些不舒服，不过，接下来的话一定能安慰你。”

苏璃：“……”

苏姗冷漠无情的揭露了一个事实：“她的琴声里没有感情，那位所谓的沐小姐，不过只是空有一手的技艺炫技者罢了。”

“什么？”苏璃佯装吃惊的瞪大眼眸，“沐小姐明明将乐曲演绎的如此美妙，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同，又怎么会没有感情？”

“感情？”苏姗好笑的摇了摇头，“所谓的感情不过是和你一起演绎之时的感情罢了。”她话锋一转，“你还记得你离奇出错，跟不上曲调的那一刹那吗？”

“……”那个刹那，是在弹钢琴不久，她头痛的几乎没有注意到沐嫣然究竟弹了些什么，浑浑噩噩的，凭借着记忆完成了所有的演绎，现在想来，那个刹那，或许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那时候是沐小姐一人在演奏，虽然只有短短的十秒钟，对于不懂音律之人来说没有什么不同，同样可以被称为天籁之音，然而，仅仅只是十秒，这么一个看似微小的时间段，对于一个音乐家来说，那就是忍无可忍的炫技手段！是一种对音乐的亵渎！”

“可是，可是沐小姐，她表现的很好……”苏璃微微低下头，“我想，也许是搞错了……”

“傻姑娘，”苏姗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所谓的表现的很好，不过是借着你的琴声掩饰着她巨大的缺陷。”

一个空有技巧却没有任何感情的空洞的声音。

她的出彩必然是要踩着另外一种声音上位让自己无懈可击。

“这位沐小姐聪明极了，我们谁也没能想到她会用这一招，她成功了。”苏姗摆摆手，眼睛里闪过隐晦的冰冷，“她成功的借你上位，并且还毁了你辛苦建立起来的名声，真是聪明到让人头疼。”

苏璃摇了摇头，并没有多少在意，只不过心里总算是有了个底，她善意的微笑，“我们华夏有句古话，兵不厌诈，这一次，也不能怪她，算我自己运气不好。”

听到这话，苏姗坚决的说了一个“不”字，有些激动：“音乐是一种无法玷污的东西，它高贵而矜持，容不得半点利用。你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钢琴师，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希望你可以去柏林，或者维也纳修学，那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在她眼睛里，会弹琴的苏璃，已经比空有技巧，甚至趁机上位的沐嫣然要好太多太多。

“有生之年，如果能够看见你成为独奏家或者乐团首席，那才是应该值得高兴的事情。”

苏姗提到的事情，苏璃想都不敢想，因为，在这快要接踵而来的末世，修学，成为一个乐团的钢琴首席，那可真是件遥不可及的事情啊。

“谢谢您，”苏璃矜持的道谢：“我也希望有那样一天。”尽管那样的一天在这个时代或许永远都不能到来。

当然，做做梦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