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融入我的身体比死亡好了不多少，但至少还有生的机缘，而死了，则会失去生的最后机缘。这是灵最后的选择，也是它最后的机缘，若是它放弃了这个机缘，那它就会像暗黑鬼王一样，变成黑暗地狱中一个不可能再生的死鬼。

“黑龙，你不会杀我吧？”

“我不杀你，但你必须融入到我主人的生命当中……”

“为什么啊？”

“这是你的宿命。”

“可姬天验我算过，我的宿命……”

“别姬天姬天的了，她算个什么东东，她要能救你，又岂会留你在这个荒无鬼迹的地方守卫一个破洞？”

“破洞？你说这洞是破洞？”

破出眼睛的灵，睁着双模糊的眼睛，怔怔地看着黑龙。

黑龙粗大身躯上鳞片闪光，一看就极为威武。亿万年的风霜，竟也没能将其风化或是吞噬，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永恒一样的存在。

“难道这不是破洞？”

黑龙紧紧地盯视着灵，——它的眼光好像有毒，直相得灵直发毛。

灵缩了缩身躯，没敢反驳。

黑龙的脾气它知道，黑龙说什么你最好不要反对，除非你想死，——当然，黑龙的性子也并不是完全这样固执，它也有开通的一面，比如当它发现自己错了，立马就会调整自己的心态，毫不犹豫的纠正自己。

不然，它也不会变得如此强大了。

一个墨守成规的物象，是很难超越自己的。

黑龙不墨守成规，所以它一直都在超越自己。

亿万年前如是，亿万年后亦如是。

这，就是它能不断地超越自己的原因。所以当黑龙反问灵难道这不是破洞的时候，灵采取的措施是沉默。

沉默并不代表惧怕，也不代表胆怯。

沉默是一种智慧，只有洞察时事的物象才会沉默，性格暴唳者，狂妄自大者，目中无人者，自以为是者，都不知道沉默，因为其并知晓沉默所蕴含的力量。

不沉默也可以，那就是你得拥有足以征服眼前之物的力量。

也唯有力量，才可以让自己不沉默。

但若你没有力量，特别是面对的敌人又特别强大时，你最好选择沉默。

“黑龙阁下，你如果仔细观察过这个洞，再下这样的结论，我不会反驳你，但在你进洞之前，我请你千万不要这样认为，因为这个洞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山洞，若它仅是常规意义上的山洞，凭姬天的智慧，也不会派我和暗黑鬼王来守卫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洞自有它的奇妙的奥义？”

“可以这么认为吧。”

“那你告诉我，它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我看看值不值得我进洞去一观？”

“不是你进去一观那么简单，而是你必须借助这个洞，才能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必须借助这个洞？”

黑龙说着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着眼前的山洞。洞内幽深漆黑，方向莫辨，但周遭的洞壁，却潜藏着庞大的吸力，里面的空气，更是稀薄得像是真空。

但奇怪的是——在空上原本封闭的空间中，却有一种奇怪的动物，看不清具体的形状，有羽若鹰，但它绝不是鹰，其喙尖长，其尾同猫，数以千计，兀自飞行来去，貌极暴唳。

虽只看了一眼，但黑龙的眼里，却渐渐的升起了一层隐忧。

“这是唯一的通道。”

“打暴空间不行？”

“这个空间，原本就是个压缩空间，若是你能打爆，当然可以，但是你得明白，一旦这个空间被打爆，那直接的后果是——你及你的主人都得跟着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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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体？你不是吓唬我的吧？”

“吓唬你，我这不是找死么？”

灵说话的时候，逐渐明显起来的脸庞上，闪跳着恐惧的神色。面对黑龙这种杀物不延不眨的暴唳者，不怕者几无。

自打亿万年前知道有黑龙，它就在心底里对黑龙种下了恐惧的种子……过去一想到黑龙就会头大，就会不自禁恐惧，惊挛，颤抖，现在亦如是。

“知道就好。”

“说不知道就只有死，我不愿死，我想活，所以我选择知道……”

“洞中那种飞行生物是什么？”

“夜鬼。”

“夜鬼？”

“就是一种死了的飞禽变的，当然，在它变成夜鬼之前，肯定是受到了某种灵的诱惑，或是被实施了某种强大的手段，不然它也不会如此暴唳地飞来飞去了。”

“它的力量是来自本体还是外物？”

“外物。”

“是不是姬天强加给它们的？”

“是。”

“它们，也是这洞的守卫者之一？”

“是。”

“除此，还有其他的守卫者吗？”

“有。”

“是什么？”

“人。”

“人？是不是像我主人这样的人？”

“应该是吧！”

“什么应该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说具体点，到底是怎样的人。”

“鬼人。”

“鬼人？”

“鬼人，就是鬼师。”

“鬼师？”

“对，就是鬼师。”

“鬼师也会被鬼控制么？”

“能超越姬天的鬼师，过去和现在又能找到几个呢？”

灵说的是事实。

我没有反驳，因为我就不是姬天的对手，我要是她的对手，就不会被她诱骗到这里来了。她是个真正厉害的鬼王，一个拥有超强实力的存在。遇上她，是我运气差，凡是被她劫来这里当守屯者的鬼师，运气比我还差。

“那我怎么看不见他们呢？”

“他们已经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人，他们的身体，已经被姬天炼化，所以他们的存在形式已经不是人体，而是一种幻体，他们就存在于这个洞中的空气之中，若是有外物进入，他们就会凭借灵敏的嗅觉在第一时间感知，然后集群于外物不察间袭杀……”

“照你所说，外物岂不是很难穿越这个山洞了？”

“不是我吓你，据我所知，自打这个洞筑成，除了姬天本人，就没有外物穿越过。”

“你看我行么？”

“我不知道。”

“若是我叫人带路呢？”

“我可以给你带路，但是你的主人就要因此失去我这个机缘……”

“你在变相的推诿？”

“不，我说的是实话，因为按规定，我是不能进入的，我一旦进入，就会遭到鬼人的灭，而鬼人灭杀我之后，就会获得我的力量，从而成为更国强大的鬼人……”

“哦？”

“黑龙你别老拿这样的眼光看我，我说的全部属实，若有半字假话，随便你怎么处置我都行，——但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就是千万不能让我进洞，因为我进洞之后必死无疑，我死倒无所畏，但我有所畏的是——死后的我一旦为成了当中某个鬼人的机缘，那他就会成为你的强劲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