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秦牧狂怒的声音命令道。

这实在是太惊人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瞬间消失了，一种安全感席卷了贝拉的全身——她甚至还在街上站着呢——这一切都发生在她听到他的声音的那一刹那。

贝拉跳进座位里，猛地用力把身后的门关上。

“该死的？怎么搞的～～”那些人在想。

“真不该打她的主意，那小妞不是一个人！”

“我看最好还是跑吧。”

“哦，我想吐…”

贝拉毫不犹豫地迅速钻进车子，关上车门。

当贝拉用秦牧所见过的，所有人类表情中最信任的眼光，看着他时，秦牧忘记了刚才还在盘算着的所有复仇计划。

秦牧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考虑了一下，他不能为了街上那四个混蛋，就冒险把贝拉一个人留在车里。

但是该跟她怎么说呢？“别看！”——哦，她什么时候乖乖听过我的话！她什么时候做过使她自己安全的事！

秦牧可以把他们拖到远离她视线的地方，但难道要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吗？也许今晚天使港不会再有刚才那样的危险分子在街上游荡，也许立刻就让她碰上也说不定。贝拉就像一块磁铁，能把所有危险的事物都吸到自己周围。然而作为称职摆渡人，秦牧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秦牧将那群醉汉，还有那个叫做罗尼的家伙尽收眼底，早已将他们的模样特征烙印在记忆里。

秦牧用最快的车速带她离开，那些混蛋被秦牧的速度吓得目瞪口呆。她不会看出秦牧曾有过片刻的犹豫，她根本就不会知道他曾经盘算过多么残暴的复仇计划。

但是秦牧现在，甚至都不能用车去撞那混蛋，那样只会吓坏贝拉。他曾经多么渴望残暴地结束他的生命，我所听到的、看到的一切都让秦牧饶不了他，秦牧甚至可以想象出舌头尝到鲜血是怎样的滋味。

秦牧的肌肉紧绷着，它们积攒了太多力量，需要发泄的出口。

“我必须杀了他——我可以慢慢地把他撕成碎片，一点一点、从皮肤到肌肉、再从肌肉到骨头……”

然而那个女孩——秦牧眼中的世界里唯一的女孩——她缩在座椅里，用她瘦弱骨一感的手臂环抱着身一体，凝视着他，她的眼睛张得大大的，眼光充满了信任。复仇可以等待。

“系好安全带！”秦牧命令道。他的声音听上去粗暴又充满仇恨，还混杂着强烈的欲望。那可不是普通的欲望，是因为受那个混蛋肮脏思绪的影响，但秦牧定力还是十足，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龌蹉的意念。

贝拉系上安全带，锁扣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她的身体随着那声脆响跳了一下，她没发觉车子已飞出小镇，无视任何交通信号。秦牧感觉她在朝他脸上看，她看上去非常放松。

贝拉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一个看不透的存在。秦牧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要知道，她刚刚才逃过一劫。

“你还好吗？”她问道。她的声音略微有些紧张和害怕。

“她、她难道就想知道我好不好？”秦牧思考了几秒钟这个问题，在她还没有看出我的犹豫之前。

“不。”秦牧承认，他的声音压抑得有些颤抖。

秦牧带她驶进今天下午，他曾呆过的那条偏僻小路。在树荫掩映下——那里现在一片漆黑。

秦牧努力克制住满腔的怒火，身体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因为血族的嗜血本能作祟，他变得异常容易狂暴。

秦牧冰冷的手紧紧攥着，它们多么渴望折回去抓住那个企图攻击她的人，好不留情地把他撕成碎片。但是，那样的话，贝拉就会被一个人留在这里，留着没人保护的黑夜中。

“贝拉？”秦牧从牙缝中挤出她的名字。

“嗯？”她的回答有些沙哑，她清了清喉咙。

“你还好吧？”这对秦牧来说是最重要的，第一位的，其次才是报仇。尽管他胸中的怒火让我难以思考。

“还好。”她的声音还是很嘶哑——因为恐惧，毫无疑问。

这也是秦牧不能离开她的缘故。即使她不会再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遭遇不测——就像他平时总开的玩笑那样。但秦牧必须确保她安然无恙呆在自己身边，他都不会再把她一个人留在黑夜里。

她一定受到了惊吓。可秦牧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尽管秦牧很清楚自己想怎么做，可是他不能。因为那样的话她会看出秦牧有多么残忍，那太明显了。他必须努力克制，压抑住内心复仇的欲望，保持冷静以免让她再受惊吓。他必须想一些别的。

“请说些什么，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秦牧低沉的声音响起，请求道。

“对不起，你说什么？”她问道。

他被怒火煎熬着很难控制自己再去过多解释。

“说点无关紧要的事，让我平静下来。”秦牧补充着，他的脸绷得紧紧的，只是因为她在这儿才让他继续留在车里。

秦牧能够听见那个男人的思想。他失望而愤怒，秦牧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所以闭上眼，不想再看下去。

“嗯。”她犹豫着——绞尽脑汁地想要满足他的要求。

“明天上课前我要不要开车从泰勒克劳利身上压过去？”她说着，倒像是在提问。

“是的——这正是我需要的。”当然，贝拉总能带给他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就像从前，危险恐怖的事情从她嘴里说出来，总让人觉得是在听喜剧故事。如果秦牧不是在努力克制杀人的欲望，一定会笑出声来。

“为什么？”

“他逮谁就跟谁说他要带我去参加舞会”她的语气有些生气。“他如果不是疯了，就是还在因为上次差点撞死我而想方设法弥补……嗯，你也记得的！”她自嘲着。

“他也许认为可以借舞会来弥补我。所以我想如果我也威胁一次他的性命，那我们就扯平了。他就不会老想着要补偿我了。我不需要敌人，如果他不再管我的话，劳伦就不会那样对我了。不过我也许会毁了他那辆森特拉的。”

贝拉想了想，继续说：“如果他没车的话，就不能带别人去参加舞会了……”

秦牧不由得佩服她，这女孩总是能把事情想偏，泰勒的固执根本与那次事故无关。她似乎还不明白自己对那些高中男孩们的吸引力，她当然也不会知道她对他的吸引有多大！

哦，这还是有作用的，秦牧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下来，他又开始能控制住自己了，至于复仇和惩罚的演出，留在三天后的夜晚吧……他已经从那群醉汉的念想里，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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