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路摔倒不是真的被古一的话吓得站不稳，而是他从古一的身上感到一种如山岳般庞大的气势朝自己袭来，再加上听了古一的解释后心神失守，一个不防跌坐在了地上。

古一很快收敛了气势，又变成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说道：“别害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当然，如果把你做掉能够解决所有的事情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动手的，把你从里到外抹杀得干干净净，保证绝对没有任何形式的方法能够复活你。”说完还朝季路眨了眨眼。

季路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他站起来，为了掩饰尴尬手还在衣服上拍了拍，哪怕这个空间里其实没有半点尘埃。虽然古一说话的语气是半开玩笑的，但季路还是听出了古一的隐藏在背后的坚定。至尊法师的赫赫威名不是泡茶泡出来的，而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季路想了想说：“困扰我的疑惑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是面对这种级数的问题，你找我，我也解决不了啊。”

古一点点头说道：“我并没有寄希望你能够做到什么事情，告诉你这些只是我答应过你会回答你的疑惑而已。把你带到这个空间来，主要是我想和你聊一聊你的灵魂。”

“灵魂？”季路不明白古一的意思，只好将迷惑的目光投向古一。

古一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季路，你的灵魂不完整，在你的灵魂中我没有感受到一丝的黑暗气息。”

季路不解地问道：“没有阴暗面不好吗？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

古一摇摇头，用一种超然物外的语气说道：“古华夏有句话说是这么说的，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我想身为华夏人的你一定非常熟悉太极，”说着古一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太极的图案，“两条阴阳鱼中都蕴含着对方的一点。人的灵魂也是如此，再善良的人也会有黑暗力量的存在，或者说心魔。但是我从你的灵魂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黑暗面存在，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将你的黑暗面完美地剔除了。”

季路这下算是明白了古一的意思，可任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是怎么一回事。季路皱着眉说道：“可我没感觉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啊，而且之前我使用的那种力量您也看到了，那种力量的源头便是源自于自身孕育的黑暗啊。”

古一难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显然季路的问题让见多识广的她也说不出个究竟。如果让卡玛泰姬的法师看到这一幕，想必会有许多人惊掉下巴，在他们心中至尊法师是全知全能的存在。古一说道：“原本我担心你是否会被那股强大的黑暗力量侵蚀，但现在看来或许是我杞人忧天了。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平衡吧。”

季路有个好习惯，想不出答案的问题就放在一边不再考虑。放下自己灵魂问题的他问古一：“那么关于宇宙融合的危机，就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不是说在这个至高宇宙里你遇到过很多个‘古一’吗？都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吗？”

古一答非所问地说道：“你觉得我和你心目中的古一的形象一样吗？”

季路一愣，看了看古一，从外形上来说眼前的古一和自己前世里在电影看到的古一没有任何区别。但季路仔细一想，又觉得似乎有所不同。他仔细思索着，然后不确定地说：“我感觉现在的你比起我印象中的你来的要更激进和主动。”在季路印象里前世电影里的古一和宅女有的一拼，如果没有特别大的事，她更愿意待在卡玛泰姬教授法师。

“在你的世界里，我曾经看到过一个关于我的结局。”古一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说道，“在那个结局里，我死得还真有些狼狈。”季路想到古一说的应该就是电影中的结局。

“其实这个结局，我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自从我得到了时间宝石后，我曾为了寻求最佳的未来观测过无数的时间线，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那个在你的世界上演的结局。”古一轻松地说，“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变得和你认知的我不一样呢？是什么让我知道不同宇宙融合后会发生的事情呢？”

季路皱眉想了想，忽然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古一，结巴地说：“难...难...难道说你已经，已经经历过一次融合了吗？”

果不其然，古一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笑容，她说：“其实在你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眼魔已经推动了一次宇宙融合，只不过那次它作为辅料投入进来的是一个刚刚成型的平行宇宙，可能是为了做试探吧。等我意识到的时候，融合已经完成了。如果不是我曾经机缘巧合去过别的至高宇宙，恐怕也感觉不出来自己的变化。”

“可我记得这个世界是有一些宇宙级甚至多元宇宙级的大神啊，他们都没有任何感觉吗？”季路想起那些在漫威世界中堪称全知全能的存在。

古一苦笑着说：“你知道什么是‘画地为牢’吗？当你在一张纸上画一只老虎，然后你想困住它，怎么弄？只要在纸上画上一个牢，把纸里的老虎困住就行了。为什么老虎走不出来？因为在一张纸的二维平面里面，没有“高”这个概念。正因为如此，老虎才被人画牢所困。”

“那么三维的老虎呢？三维的老虎需要真正的笼子，因为二维的牢困住二维的虎，三维的虎当然要用三维的牢才可以困住。那些伟大存在再如何全知全能，他们所能认知的最高层级便是至高宇宙。而我就仿佛是无数可能性中那个极其极其极其微小的可能，因为机缘巧合去到了至高宇宙之外，得以领略到了难以想象的世界，但同样也背负起了难以言喻地沉重。”

古一的话一字一句敲在季路的心头，也让他更加钦佩眼前这位苦修士般的至尊法师，没有多少人能够在知道了世界的真相后还能承担起守护未来的责任。

古一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些伟大存在自以为自己代表了宇宙的意志，或者说代表了宇宙某一种规则的意志。但实际上宇宙意志是不会主动和他们沟通的，我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联系到宇宙意志也是因为我有了一次虚空旅行的经历。”

“那这么说来，岂不是毫无办法？”季路沮丧地说，他感觉自己这个穿越者逊毙了，别人穿越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就是莺莺燕燕齐人之福。哪怕有些波折也都化作了主角的外挂，怎么轮到自己就变成了这样呢，刚觉得自己的英雄事业有了起色，转眼间就被告知这个世界已经步入了倒计时的节奏。想到这，季路不由捂住了额头。

“恰恰相反，”古一声音忽然提高，“哪怕是现在，我使用时间宝石观察时间线的未来时，依然看不到你的存在。也就是说你的出现，反而让这个世界的未来充满了变数。我相信你只要跟随着心中所想做下去，必然会有转机的一天。”

看着古一充满希冀的眼神，季路砸吧了两下嘴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