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心情也许是病态的,但这确实是我此刻最真实的心情。
我跳下床,走出房门,几乎立刻就听到了胖子的声音——“嗝,再来一碗,胖爷我这一路上可折腾了,我这身神膘都有点下去了。嗝,快点快点!”
我看到屋子里全是人,还有不少人进进出出的,而这些人中,大部分是外国人,都身高马大的。
他们都在各忙各的,看我出来,也只是匆匆扫了我一眼。
外国人?我神色一惊,忙眯起眼扫视屋子。
这座农家乐不大,我举目间就可以望到门口,仔细扫视了一圈,我发现屋子里除了老板娘外,并没有其他女人。
那个阿宁并没有在。
我正想到外面看看,就听到一粗狂的嗓子乍然响起——
“嘿!他娘的你这小同志也在啊!”
我目光一转,瞬间就看到了胖子,这货正坐在离我五六米处的一张长板凳上,面前一张桌子,上面叠着N个碗,这货自己还在捧着一个碗狼吞虎咽。
那地方我记得是不摆桌子的啊?
我向前走了几步,看到原来用来吃饭的房间里坐满了人,老板娘正端着盘子不停地进进出出。
我瞄了一眼胖子,看来他的确和他们不是一路的。
胖子忙着吃面,对我打了个招呼后,就低下头去继续奋战了。
我也没理他,走出屋子,看到老板正和三叔说着什么,我听不太清,又看到了外面公路上停着好几辆越野车,看不出是啥牌子,但感觉都挺结实的。
我又绕着屋子,在周围看了看,发现那个阿宁确实不在,就转身回了屋。
屋外金灿灿的油菜花依旧美丽,一如昨夜。
我进了屋子,找老板娘要了一碗面,就在胖子桌子对面的长板凳上坐下了。
那货还在哗啦啦地喝着汤。
等到面上来了,真正开始吃时,我才感受到此时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干完一碗后,我又要了两碗,和胖子一起呼啦啦地吃的欢快。
等我心满意足地抬起脑袋,胖子已经在旁边摸着肚皮打嗝了,我却正正对上一双淡然无波的黑亮眼眸。
闷油瓶淡淡扫了我一眼,又望了眼胖子,也向老板娘要了一碗面,就很自然地走了过来,在胖子身边坐下,也不看我,好像昨晚抱我回来的不是他一样。
我眨了眨眼:难道闷油瓶这个时候才起?难怪刚刚没看见他。
我看了看手表,发现才八点半,也不是很晚。
胖子看着闷油瓶,摸了摸脑袋,有些惊讶地道:“嘿,又是你,这可真是巧了!合着胖爷我在哪都能碰上你们啊!”
面上来了,闷油瓶埋头默默吃面,根本不理会胖子。
我吃饱了,心情很好很舒畅,就对着胖子来了句:“那可不,有缘千里来相会嘛!”
胖子本来被闷油瓶的那股闷劲儿憋得很不高兴,听我接了他的话,当场就乐了,我心情也好,就和他扯了好一会儿谈,从西湖白娘子扯到沙漠美杜莎,从雷峰塔与法海扯到奥林匹克神话,总之能扯的都扯了一大堆,把我跟胖子乐呵的,说到后来我们都觉得彼此是相见恨晚,恨不得立马拉上闷油瓶来出桃源三结义……
“胖子……”
“天真……”
我和胖子同时相呼,我他娘的还觉得眼角有点儿湿……
闷油瓶抬头望了我俩一眼,摇了摇头,又埋下头继续吃面。
正与胖子惺惺相惜间,就见我三叔走进来,招呼了我们一声,告诉我们要出发了,让我们赶紧收拾行李准备上路。
于是我跟胖子都恋恋不舍地与对方暂别,各自回屋收拾行李去也。
我异常激动地回了屋,发现潘子把大部分行李都收拾好了,只剩下一些我的私人用品没整理。
我对着潘子笑了笑,快速收拾好东西、整理好行李后,就和潘子一起出了房门,和队伍一起上了那几辆越野车。
临走时,热情的老板和老板娘还特意出来送行了,他们的笑容映着金灿灿的油菜花,在清晨的阳光下夺目而明亮。
我挺开心的,这种纯朴的民风无论在何处都能使人心情畅快。
我从车窗中伸出手,朝那对朴实的中年夫妻使劲地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