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到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琅玕是凤凰的最爱的美食,夏瞳在琅玕上下了降头,凤凰受了蛊惑才会听从于他的号令。
而那些琅玕,是我于那夜漫天星辰之下一颗一颗拾起来的,夏瞳不能碰触,原因先按下不表。
到达那个印着巨大的疑似曼珠沙华的图腾中心后,夏瞳压低身形,一个纵身就跳了下去,正好踩在整个半球的中心点、也是最低端的位置。
我趴在鸟背上探出头,好奇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我想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从我的视角,只见夏瞳当时先蹲下了身,摸了摸周身那些刻于青铜之上的花纹,而后又站起身,撩起左袖口,露出一段雪一样白的胳膊,右手轻轻执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在自个儿左腕上重重一滑,猩红的血液瞬间就滴落到了青铜壁上。
他想干什么?
我正迷惑之际,突就见得眼下红光大亮,那朵刻于青铜之上的巨大纹章,竟然……开花儿了——
夏瞳的鲜血滴落在青铜上的槽缝里之后,几乎是立时,血液顺着花瓣的纹路铺展开来,那朵之前黯淡无光的“花儿”立刻“盛开”出鲜艳的姿态,整个半球洞穴发出朱红色的光晕,就像是……那个纹章……“开花”了。
大约五分钟之后,夏瞳跳了上来,这货放完血后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气也有点儿喘,指尖也在微微颤抖。
他还戴着那副黑色的手套。
我总觉得有猫腻,但是思来想去又不敢问,索性就接着趴着,继续数凤凰的羽毛。
直到很久之后,我与夏瞳再次重逢之时,才从他的娓娓道 来中知道了那个巨大的纹章刻的确实是一朵花儿,而那朵花儿的名字,叫“原罪”。
很神经的花名,也确实害得很多人发了神经。彼时的世界上开遍了这种花儿,到处都充满着“原罪”,本是巧合而已,在彼时的我看来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那时候夏瞳放完血后就准备往上飞了,到达那些巨大藤蔓的底部时,凤凰也飞不上去了,藤蔓实在是太密集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怪物垂低了头俯视那个半球,它的头发垂落下来形成的景观,看着令我怪恶心的。
不过事实证明,当时的我想错了,我太低估凤凰的能力了。
这位仁兄当时嘿咻(长啸)一声,张开鸟嘴就吐出了一串烈焰,把横贯在我们眼前的藤蔓烧得个干干净净,而后又一路飞一路烧,重新到达上方的那个花园时我赶脚自己的头发都有股子焦味儿。
启料回首一看,来时那条被凰兄硬生生烧出的路已经不见了,又重新被粗大密集的藤蔓覆盖,对于它们的生长速度我只能无语凝噎。
上去的时候发现闷油瓶、何桃他们都在,视线仔仔细细地绕过一圈,竟然还看到了三叔和潘子,其他几个外国伙计都在,这下是真的齐聚一堂了。
“三叔!”我特激动地喊了一声,结果一个不稳摔下鸟背,在众人面前跌了个狗啃屎,顿时这个人都不好了。
“大侄子!”三叔看我如此丢人倒也没多大反应,笑眯眯地喊了我一声,眼睛里都是算计的精光。
好吧事实上,他连凤凰都只是诧异地看了一小眼,可见这老狐狸心理承受力着实不一般。
“小三爷,这次我们捡到宝了。”潘子一个箭步上前扶起我,对我展示了下自个儿鼓鼓囊囊的背包,笑得那叫一个挤眉弄眼心花怒放,“瞧瞧!全是好东西!您看看这玉!再看看这宝石!啧啧,好东西!全是好东西!”
潘子拉开背包的拉链给我瞄了一眼,老子顿时有种被闪瞎了的感觉。满脸的不可思议,看着周围除了闷声不吭的闷油瓶和夏瞳以及黑着脸的何桃外其余都是一副志得意满的丰收样,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在这里找到了许多宝贝。”何桃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自己也是一脸匪夷所思,“鸽子血、羊脂玉、夜明珠、还有大块的狗头金……这里简直什么都有,他们似乎没遇到任何阻碍,就轻松找到了这些……他娘的,似乎只有老子们受到了袭击!”
“上去。”闷油瓶站出来说,“我们要快点到地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