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福轻轻拂去从花丛上落到韩熙肩上的积雪,躬身道了一句,“皇上不打算出去为皇后娘娘解围吗?孟昭容向来是无理还要扯三份,得理更是不饶人。”
虽然是总管,但用这种口气说一位主子,韩熙却没计较,只淡淡笑道:“你是怕她吃亏?别看皇后如今在后宫无权无势,她的性子又倔又硬,哪里会是甘愿吃亏的主儿!”
李满福只得站在旁边看着。
那厢,孟曼瞪了一眼那些不争气的奴才,怒气更盛,她何时被人要挟过?如果是以前的公孙筱,为了保命可以低调。她这都低调了两年多了,终于熬到公孙筱倒台,现在她可不会再退缩。她的怨气和怒气都还没找到出口呢,刚好某人有眼无珠碰她枪口上来了!怎能轻易放过!
“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皇上是命皇后在永乐宫静思己过,皇后私自出宫,不怕皇上怪罪?”
“你区区一个昭容,在皇后面前自称‘本宫’,可见是真不将皇后放在眼里!”欧诺不痛不痒地说道,漫不经心地抚弄着手里的腊梅花,嘴角的笑容阴森阴森,“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
好吧,她就是宫斗剧看多了。但道理的确如此,她本不是软柿子,对于某些不必要的狗血场景,她是不懂得委曲求全是何物的!因为,这个孟曼,对她而言没有价值,至少此刻是如此!
“皇后娘娘残害嫔妃,杀龙嗣,试图专宠于圣前,这些罪又当如何算?”这孟曼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要不是皇上念及旧情,恐怕皇后早身首异处了。要跟娘娘比,臣妾的罪实在可以忽略不计!”
孟曼往前迈进一步,看着欧诺,“举宫皆知皇后禁足永乐宫,净化妖邪,如今皇后私自出宫,臣妾深为不妥。还是让臣妾让人送皇后娘娘回宫吧?”
说罢,孟曼冲下人使了个眼色,两名内侍战战兢兢地出来。欧诺冷哼了一声,两人立马不动了。
“本来我就打算回去!如果你们有步撵送我当然是好。”欧诺不急不恼,架子却摆得十足。
孟曼也冷哼了一声,就凭你一个冷宫皇后还想坐步撵?
“送皇后回宫!”
两个内侍挺了挺脊梁,这次速度快了些,谁知一声冷哼拔地而起。
“这里好生热闹!”韩熙款步而来,后面跟着一群内侍。
应龙的风雪刚吹洒了一地,戛然而止。
“皇上,”孟曼娇滴滴地冲到韩熙面前,将“皇后”私自出宫,“肆意刁难”的事情一一道明。
欧诺动也未动,站在一旁,听得心里直叹息。如果要辩解,以她一张嘴自然是说不过这么多奴才的。所以在韩熙看过来时,她倒是面色坦然,一句辩解也没有。
结果韩熙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头撩开孟曼的手,似笑非笑地说道:“方才朕就在一旁,这里发生的事情,朕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皇后离开永乐宫是朕的旨意!爱妃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孟曼的脸立刻煞白煞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先前两个刚伸出手要架起欧诺的太监,被李满福直接一个巴掌打翻在地。
“这是皇后娘娘,你们这些奴才的手若敢碰她,小心剁了喂狗!”
欧诺抬眸看韩熙,眼中有些疑惑:这个男人是要给她立威吗?难道后面又有什么好戏?她不自觉地往四周张望了一眼,并没看见靖王的影子。
韩熙则俯首看着雪地上跪着的孟曼,“你也是诗书之家出身,竟然半点规矩不懂。即日起,去孟曼昭容衔,贬为美人!”
对韩熙而言,生杀予夺,贬谪升迁,只不过一句话而已。这个男人主导着一切,言语毫不犹豫亦不留情面。当真够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