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擎宇是否受伤,当时情况太乱,赫连擎宇昏倒被送入府中,是否受伤因为守备府的下人都被遣散不得而知。
赫连曼秋受伤极重,当时性命垂危,这件事有很多人知道。
太多的疑虑在甘予玄的心中,初见赫连擎宇,他注意到那位镇定自若的少将军,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冷静和智慧,胆色和口才。
他更注意到,赫连擎宇的手掌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子。
那些茧子,本来该是厚厚的,常年习武所留下,唯有用特殊的手法泡在药液中,将老茧子剥离,才会那样。
赫连擎宇为何要隐瞒会武功的事实,甚至在遇到奸细,生命垂危之时,宁愿被妹妹用性命保护,亲眼看着一奶同胞的妹妹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在当场,也不曾露出半点武功。
初见赫连曼秋,只是一瞥间,他注意到赫连曼秋手白嫩异常,手掌上虽然似乎有茧子,但是却不像是练武多年人的手。
弱柳扶风的娇弱,一如大家闺秀,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甚至没有多少北地女儿的好爽英武之气。
赫连山的一对儿女,真是令他大费思量。
今日凌晨血剑回来请罪,他才知道血剑私自派人去监视赫连擎宇,甚至探看到赫连擎宇的某些秘密。
这件事,他本当责罚血剑,明白血剑不敢如此大胆,私自行事,必定是白鹰羽在其中说了些什么。
栾城派人调来猛犬护院,必定是赫连擎宇或者赫连擎宇身边的人,发现了有人偷听窥视,才用猛犬来防范。恰好昨夜出了刺客的事情,栾城调来猛犬和精兵守护后宅,也有更好的借口。
一瞬间,路可羽有想后退的冲动,盯着甘予玄一步步靠近的脚尖,他想后退。
凝重如山岳,强大的压力和肃杀之气,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事后路可羽想起,便是当初面对凶残的鲜卑人,看到鲜卑人杀死他的妻子孩子时,也没有感觉到这样巨大的压力,没有想后退逃跑的念头。
口干舌燥,心跳过速,路可羽不由自主握紧拳,身子微微战栗起来。
甘予玄一句话也没有说,就令他敬畏不已,双腿发软,浑身无力,大脑一片空白。
等他清醒过来时,已经跪倒在甘予玄的脚下,甘予玄身上的气势也收了回去。
“侯爷。”
路可羽哑着嗓子恭敬地称呼了一声,低头跪伏在甘予玄的脚下,当着这个人的面前,他忽然发现想说谎太难。
“擎宇的伤势如何?”
“禀侯爷,有劳侯爷挂心,少将军的伤没有大碍了,内伤渐渐恢复,外伤也已经结痂。唯有少将军的双腿……”
说到此处,路可羽微微抬眼,盯着甘予玄袍服的下摆,片刻都说不出一个字。
“你去吧,好生照看赫连山将军的儿女。”
“是,小人遵命。”
“赫连擎宇会武功吗?”
“不会,少将军自幼不曾习武,喜欢学文。赫连将军因此多次大怒,可惜少将军宁死也不肯学武。”
这几句话,路可羽说的十分顺畅自如,他不曾说谎,赫连擎宇的确不会武功,只是如今的赫连擎宇,是女扮男装的赫连曼秋而已。
“退吧。”
“小人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