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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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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宝同都快疯了,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面子,结果现在还得放下面子去跪求大飞女回来,赵宝同觉得自己可以去跳楼了,“以后我还怎么在机械厂这片混啊!”

但是赵宝同最终还是没有跳楼的勇气,就只好跪在大飞女的屋前,求他原谅。大飞女并不知道是赵宝同先拿出一万块钱去找郑老七的,他一直以为郑老七是颜涛找来的,所以对于赵宝同,他的心里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的恨意。大飞女晚上的时候也会仔细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他觉得如果一开始他可以和赵宝同好好的沟通,可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大飞女的心中对赵宝同也是有着一丝歉意的。

只是该给的惩罚还是要给,所以赵宝同三次找上门来,大飞女都闭门不见。这次见赵宝同直接跪在门口,大飞女有些心动了,不过他也想赵宝同到底能坚持多长时间。想考验一下赵宝同道歉的诚意有多少。

赵宝同跪下来的时候,心里也想了很多,凭心而论,赵宝同还是爱着大飞女的,不管他当初追大飞女的时候带了多少功利思想,这个美丽、温柔、贤惠的老婆还是能带给赵宝同足够的家庭温暖和幸福。只是赵宝同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珍惜眼前人。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赵宝同的心中也是无比的后悔,来之前,他是文斌逼着来的。但是当他真的跪下的时候,却是心甘情愿的向大飞女道歉,祈求他的原谅。

赵宝同是晚上下班的时候来的。虽然吃过了晚饭,衣服也穿的足够多,连膝盖上都多套了几层护膝,但是北方的冬天也不是吃素的。赵宝同在冬夜里跪了两三个小时,嘴里也不停的说着:“蓉蓉,请你原谅我。”声音越来越小,终于连他自己也听不见了,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大飞女在屋里也是一直坐立不安的,他担心赵宝同在外面跪的时间太长了会生病。却又有点不甘心这么快就原谅他,直到罗立林在外面喊道:“蓉蓉,快出来,赵宝同昏倒了。”

事后赵宝同在医院躺了三天,大飞女也衣不解带的伺候了三天。两个人的感情经过这次事件后反而急速的回升,赵宝同也不出去花天酒地了,每天下了班都回去陪大飞女,让大飞女又找回了恋爱时期的感觉。

中年人说,秦唐这个家伙的确不好惹,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大玩家。又有一张比车床车刀还要硬还要锐利的嘴巴。只要是他秦唐不惯的事,不顺眼的人,嘴巴一张开谁都不饶,专干气死人不偿命的勾当。他很会玩,跳舞、玩牌、打球、下棋样样都会一两手。要是他当了厂长,你不服他都不行。

“嗨,我说你这靓妞,你一对大眼睛咋老是往后脑,不到前方呀!你没到我大舅已是老朽一个了吗?他呀,这个冬瓜是榆木做成的——”秦唐用手指敲敲自己的头,豪气冲天:“我——秦总司令堂堂正正一个男子汉,七尺之躯,头顶千斤重‘孝道’二字,总不能拿斧头把自己舅舅的‘冬瓜’给劈了吧?”

……哈哈哈,大家被秦唐逗得嘴巴闭不住,笑声从喉咙里迸出。

大笑之后,韩红红摇摇头,接着说:“秦总司令,你别吹了。依我呐,你顶多是一个文人将军——纸上谈兵罢了。如果真要叫你当厂长,你敢不敢呀?”

“谁说不敢!”秦唐气概若泰山,目似耀星,环视一下大家,舌如电光闪烁其辞:“我——秦总司令,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泰山不是堆的。要是我来当这么一个小厂厂长,哈哈哈,张飞吃豆芽——一盘小菜。肯定不出半年定叫我们厂翻身解放——当新娘,从头到脚换个样,工人工资翻几番,让大家过上火红好日子;我同样绝不会让你红红这个会计师大材小用——当一个工人,一对细嫩嫩的手整天摸那些冷冰冰机器,一身油污!”

此话挺有一股超级大的煽动劲。瞧他秦唐讲话时流露出那股自信、神气劲头,根本不是大姑娘不要婆家——假话,特不像是在吹牛,实实在在是一个企业家在做精采的施政演讲。话又说回来了,像秦唐这样一个嘴上嘻嘻哈哈,办事不牢一个浑小子,无一官半职临时工一个,他的话究竟有多大说服力,有多少人相信呢,有几句是实在的呢?没有人会知道。

——可能是苍天早已做了特意安排吧。

换成别人,这话不过是说说而已,过后跟一阵风吹过一样,但是秦唐这话却是不胫而走,没有过多久,传到市里头头们耳朵里。

作为市重点企业之一,农用机械厂现状早引起市里头头们高度重视。由于农用机械厂目前已是资不抵债,没有人愿意接手这个烫手芋,所以暂时拖着。在这个节骨眼上,恰逢秦唐放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大话,再加上不知是哪个多事之人推波助澜,居然写信给市里头头们,强烈要求让秦唐这个浑小子当农用机械厂厂长,说,救活农用机械厂这个人——非秦唐莫属,除秦唐之外并无二人选。此事。更是引起市里头头们注意。市里头头们可能是有病乱投医吧,于是,把秦唐这个浑小子找去谈话,当面验证他大话可信度,并且对秦唐展开一番深入细致调查,进行一定和必要的权衡、审度,最终大胆把秦唐列入厂长候选人队伍中。

可能是想在春节到来之际。鼓舞一下农用机械厂职工志气,使职工们能有一个欢乐喜悦好心情过年吧。

取得辉煌成就,实现自己最初夙愿。秦唐并未沾沾自喜,自高自大,喜昏了头。他深知自己身上担子的份量究竟有多重。面前一道门槛有多高,对此有着清醒头脑,不敢松懈一口气。在这个百余人小厂,尚有一项火烧眉毛的改革,这项改革就是一座挡秦唐这个小个子面前的大山。不改革,毋庸质疑,工厂的发展势必遭受严重阻碍,甚至停滞不前。这项改革谈起来容易,动作起来,恐怕比愚公移山要艰难上百倍。特别是作为一个临时工当上厂长的秦唐。时间又这么短,他所面临的局面又比别人更加严峻,又比别人多了一层苦楚和枷锁。秦唐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凭的是一身傲骨气节,凭的是一身光明正大。他最痛恨偷鸡摸狗不光彩行径的小人。所以在农用机械厂,要说到地位的话,秦唐地位并不牢固,更谈不上有关系。厂里一帮元老们正在等着秦唐这个小个子的大笑话,他对工厂的改革是一个如何收场?他们不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浑小子。一百斤重担子都能把他压垮,他能把工厂改革的底朝天——取得最终胜利和成功?特别是想一,秦唐是如何改革到他大舅吴候易头上。这么一来,秦唐必须具备不畏艰难,不畏恶势力,六亲不认的大无畏军人精神;必须具备“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将军风范。每走一步,那都是险棋,秦唐不得不谨言慎行,权衡审度。

白天的喧哗,在夜幕降临大地后,逐渐消失。

月牙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山峰上。星星,眨呀眨,眨着他们顽童般小眼睛。夜间天空正因为有了它们,才变得璀璨绚丽。

远处溪水,淙淙流淌,清脆悦耳的铿锵声,树上鸟儿的歌唱声,……汇合成一片,形成一部大自然交响乐曲,给夜间增添无限乐趣。

伫立在窗前,抬头遥望茫茫苍穹,面对皎洁月牙儿,闪烁星星,秦唐发出内心从未有过的无限感叹: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不临深谷,不知地之厚!

当了厂长后,秦唐才真正明白做人道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深刻体会到做人要是盲目,高傲,狂妄,将招至艰难曲折的人生道路。他后悔自己当初太夜郎自大。当初以为仅凭他的才小宝,当个小小农用机械厂厂长,绰绰有余,不费吹风之力;以为当厂长和平常吃饭一样简单、容易,连改革当中最起码的常识都没有认识到。——改革,是新生事物,要遭到新旧两种恶势力的阻碍、破坏、扼杀和吞噬。从古到今,多少仁人志士为此而掉了乌纱帽,甚至丢了性命。别小农用机械厂才是一个百余人小厂,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厂是部门齐全,大大小小官儿一大堆,光站着不干活吃闲饭的人就占去三成多。想到这里,“咳——”了一声,秦唐再次发出内心无限感慨和无奈。但是他是一个只会在困境中奋斗前进,不会在困境中退缩的人,天大的困难,他都能咬紧牙关挺着。

人事改革,它本身是一个最敏感最棘手问题,因为它涉及到人们切身利益,甚至把某些人从已经习惯在高高在上舒服、体面的位子上拉下。

既然命运把他推上厂长这个位置上,秦唐只能担当起历史责任,做一个勇敢猎人,不做一个木偶。猎人,当然是要经历千辛万苦,长年跋涉,面对凶恶野兽。所以,秦唐只能披荆斩棘,不畏艰险,勇往直前。一退,他将自己置于死地。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深深陷入苦思中的秦唐,他又一次不由得喟然长叹。

当秦唐优哉游哉走进办公室,不料。吴候易、郑明会、陈泽沼这三蹲凶神恶煞的臭面孔立即挡住他视线。殊不知,一大笔订单直到昨天下午才艰难搞定,所以在上班一路上,秦唐一颗心仍然是泡到蜜坛里似的。可是这会儿,满怀振奋和喜悦全被这三蹲凶神恶煞彻底破碎,如同被人一脚踹下万丈深渊那千年冰窟窿里一样,郁闷、压抑直袭秦唐心头。

一阵鄙视。秦唐暗暗嘲笑:你们别的本事没有,就剩下上班比别人早这么一点本事了哦。可我宁愿你们这三蹲凶神恶煞比别人晚几个钟头上班,甚至天天不来上班。你们的德性:桌上一杯茶。面前报纸一大张,面色阴煞,像是谁欠了你们几千万一样。

——朝自己位置走去顷刻。秦唐一眼锐利地到郑明会、陈泽沼这两个老家伙正用鄙夷目光,偷他,固然激起他心底里头的一团无名之火:陈泽沼、郑明会,你们这两个老家伙用不着这样偷我,等着吧,我——小宝终究有一天,要叫你们两个老家伙坐不成这间办公室!

同一个办公室,日复一日,天天要面对这三蹲凶神恶煞,秦唐只感觉脖子上有一根无形钢丝牢牢勒住。被人越勒越紧,勒得他窒息的喘不过气。尤其叫秦唐不能容忍的是:他这个厂长说东,郑明会、陈泽沼这两个老家伙就往西;他这个厂长说西,他们偏偏往东。故而,工厂每向前迈进一步。都是如此艰难。

天大地大,大不过秦唐一颗凌云壮志,赤诚忠心。

工厂前途,发展壮大,秦唐把它作自己生命还要重要。——天底下,凡是有傲骨气节之人。谁又甘心自己老是跟一匹被缰绳困住的骏马一样,总是被人牵着,失去自主?因此,秦唐要挣断缰绳,做一匹脱缰骏马驰骋在辽阔草原上。

天空不作美。

夜里大约九点钟光景,突然下了滂沱大雨。

也许是因为大雨加重了秦唐心底里头的抑郁,他深邃目光十分忧悒,一脸忧心忡忡地走进客厅。坐下之后,秦唐端详着正在边电视边打羊毛衣的母亲——唐丽梅,欲言又止了好几回:“妈,你明天去劝劝大舅,叫他退休吧。”

儿子突如其来冒出这样一句话,把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唐丽梅吓着一跳,打羊毛衣的手戛然停止,人条件反射般从椅子上蹦起:“什么,什么,你说什么?”说的,又抬头怀疑地盯着儿子,唐丽梅惊讶的差些要说不出话,“我去劝你大舅退休,这不是没事去找骂吗?”“你是不是疯了,小宝?”

目光如注,静静地端详母亲,秦唐语气十分坚定,半点不像是头脑突然发热:“我——没有疯,妈!”“妈,你仔细想想,我是一个厂长,现在工厂改革到了最紧要关头,可是那两个副厂长事事跟我作对,大舅夹在中间,我难做人呐我,我甚至谴责他们一句都不敢。要是大舅退休了,我不是什么顾虑都没有了吗?那我就马上去掉那两个事事跟我作对的副厂长,可以大胆的放开手脚轰轰烈烈大干一场!”

儿子当厂长之后,被郑明会、陈泽沼这两个可恶家伙搞得焦头烂额,唐丽梅哪能不晓得,他巴不得那两个老家伙早点滚蛋。当然,嘴上不说,唐丽梅心里底头万分明白,因为大哥夹在里头,他儿子对那个老家伙投鼠忌器呐!然而,现在一边是头脑守旧的大哥,一边是头脑开放的儿子,唐丽梅被夹在了中间——难住啦。额头紧皱,唐丽梅一脸愁容,注视着儿子:“以前,我叫你大舅退休,时常遭到他白眼。自从你当了厂长,你大舅觉得面子丢了,现在是连面不让我见。这个时候去劝你大舅退休,除非是不要命差不多。”

“妈!”秦唐苦重着脸,几乎是哀求道:“大舅只有您这么一个妹妹,顶多是恶骂您一顿。可是大舅眼下肯退休,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我能不能当好这个厂长,乌龟爬门槛,就这一番了。为了儿子——当好这个厂长,妈,您老就不能做点贡献,做点牺牲,去说服大舅退休吗?”

差一点要被儿子一副哀求相逗笑。但是唐丽梅晓得自己大哥是个什么样人,要他现在退休,那是提着头发上天——办不到。一想一喧儿,唐丽梅又紧皱眉头,开口劝说儿子:“小宝呀小宝,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明知不可为,却要硬为之。你这不是聪明人办湖涂事——傻透了吗?”“我说,小宝,你大舅退休的事不要急于一时,再拖它个三年两载,他自然而然会主动退休,用不着我们大家去劝说他。”

“妈,再过三年两载,老虎都跑过岗了啦!”秦唐一听母亲此话,急得喉咙欲要冒火。到母亲不紧不慢,若无其事,手上仍在打毛线衣,秦唐差点忍不住要一把把它夺过,扔在地上:“时间就是机遇,机遇就工厂的前途,就是工厂的命运!大舅眼下要是退休,意味着工厂迅速发展,意味着我事业恢宏腾达。要是再拖三年两载,工厂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断送在我手上。”“妈,您老就再次为人民做点贡献做点牺牲——去说服大舅退休吧。要是大舅真是死不退休,那我只得霸王硬上弓,跟那两副厂长一块去掉大舅……”

乍听之下,唐丽梅吓地心要蹦出,气得呼地蹦起,严厉警告儿子:“小宝,你真要霸王硬上弓,明目张胆把你大舅撤职,那你就别回这个家了——”

“可是,我总不能为了大舅一个人,叫工厂断送在我手里,又毁了我自己前程吧?”秦唐因满腔愤概,涨得一脸通红。他心底里头埋怨母亲,做母亲的一点不理解儿子,一点不支持儿子,也就算啦,居然还给他来狠的……

似乎并不了解儿子胸怀的凌云壮志、心底里头长久以后抑郁一团愤概,唐丽梅有些戏谑地谴责儿子:“就为了你那么一点事情,你要我跟你大舅兄妹俩撕破脸皮,反目为仇?”

这个时刻,秦唐顾不上母亲不母亲的了,几乎是在咆哮:“大舅霸占着一个副厂长,死皮赖脸赖着不退休,你又不去劝说他,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说?”

怒休休地立在儿子面前,唐丽梅一脸严肃,目光凌厉,宛如是一头面对敌人的母狮,意味深长地对儿子一字一板:“《孙子兵法》中说:‘故形兵之极,至于无形;无形,则深间不能窥,智者不能谋。’难道,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那你是白白读了那么多书,我告诉你——小宝!”“你连自己到退休年龄的大舅,都说服不了他退休,却要采取霸王硬上弓这种蛮横的硬手段,我你呀——小宝,你这个厂长干脆不要当,趁早下台让贤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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