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卫东鋆连忙摇手道,“我怎么会喜欢嫂子!”这话说的声量极小,随即连脖子都红了。
卫东鋆眯起眼睛,鹰眼中神情难辨,他就这么盯着瞧卫东淳,一句话都没说。
卫东淳被他看毛了,撑着脸辩解道:“我真的没那意思!不过是关心你和嫂子罢了。眼见着嫂子嫁来也有半年了,却和大哥还分房睡,这说出去可是不好呢,我其实……”
“杀了我。”卫东鋆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杀了我,浮霜就是你的了,而且不仅仅是浮霜,还有世子的名位,以及将来整个卫氏!”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的传到了卫东淳的耳朵里,听的他汗毛都竖起来了。
卫东淳张口结舌,惊恐的抬头盯着卫东鋆,却见他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眼眸中幽光闪烁,脸上那凹陷的伤疤勾勒出清晰的弧度,令他的笑容变得分外诡异。
如同魔鬼的诱惑。
卫东淳愣了有数秒钟,方才惊醒过来,连忙说道:“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说了一半的话甚至却无法继续了。
卫东鋆的笑意加深了,却似乎隐藏了丝丝苦涩。
卫东淳那一瞬间的愣神,已经说明了太多的东西……
突然砰的一声枪响,东淳手中的枪走了火,惊得他慌忙将枪扔在了地上,往后退了数步。
斜侧方数丈处,元吉手中抱着的更换木耙子突然被击穿了,唬的他将手中的靶子扔了一地,连忙匍匐到了地上。
见鬼的!正靶距离他好远呢有木有?伺候二少爷打靶,真他**不是人干的!
与此同时,却有一骑自西北方向直奔入润州城。骑士在马上未曾减速,只掏出个腰牌示意,随后便追着打开的城门奔驰而入。骑士疾奔至定王府,片刻之后又纵马出城,赶赴郊外的军营。
当卫东鋆收到急报时,已经是傍晚了。他刚放了卫东淳去休息,便接到了西蜀来讯,上面写着:皇帝大婚,迎娶季氏长女。
季氏长女?浮霜的姐姐吗?卫东鋆皱起眉头。他沉吟片刻,转头冲元吉道:“备马,我要回府。”
两仪居主屋内室的八仙桌上,也搁着同样一份急报,浮霜则坐在桌边愣神。
好久没有来自豫州的消息了,自从她嫁入定王府,迄今还未收到季景斋的只字片语。
如果她推测的正确,季景斋也是重生转世,那么他就不会迫切需要她提供润州的讯息,只需在关键时节确认事态发展没有改变便成了。所以嫁来半年,都没有暗线联系自己,浮霜倒是不奇怪的。
可如今季景斋却比上辈子提早了数月送季清韶入京大婚!
浮霜记得很清楚,季氏和北地陈氏开战是在她嫁入定王府八个月后,也就是当下再过不到两个月。而季清韶却是到十月金秋方才北上入京的,此番倒是颠了个倒,这才六月初皇上便大婚了,而睿王与怀王却迟迟未曾开战。
季景斋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目的?
正思索间,突然听到外面厅堂内一阵响动,浮霜便知道是卫东鋆回来了。果然,没一会卫东鋆便挑了门帘进了里屋。
“我收到急报,皇上大婚,你姐姐嫁入京都。”他于八仙桌对面落座,开门见山的说道,“按规矩,我们江淮是要随礼添妆的,所以我特意回来与你商榷。”
浮霜瞧着他那言不由衷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
“你什么时候也管起这类庶务来了?”她笑着站起身,拿了本书歪在榻上,假作不理睬。
卫东鋆忙追到塌前斜坐下,只瞧着她道:“好歹是你姐姐,所以我才特来问你。”
浮霜放下书,抬起脸冲着他啐了一口:“和我玩什么心眼子?你是想问问我这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便于将来应对吧?”
“知我者浮霜也!”卫东鋆大笑,伸出手便要去探浮霜的下巴,被浮霜一巴掌打掉了,他仍不死心,却是往前凑了凑,靠坐在浮霜腰侧,一手撑塌,附身凑近道:“当今皇帝年幼,又是个性格柔顺没主见的人,你老爹季景斋倒是精明,早些年便与皇室定了姻亲。不就是为了培养个女儿出来,把持皇权吗?我们卫家却是做不来这些,能不用女孩儿联姻的,绝不会用,何况这皇后之位,压根就是个鸡肋,当前朝中权臣和宦官互掐,一个后宫女人能做何事?不过我对季景斋派去的这位皇后,还是有几分兴趣的,你……可愿意告诉我呢?”
他的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呼出的气息热热的洒在浮霜脸上,带着属于他的味道……浮霜微微一愣,随即使劲推开他的胸膛斥道:“骑马回来一身汗!还靠我这么近?去洗干净再说!”
卫东鋆摸摸鼻子,很是郁闷,王督军、曹都尉他们不都说女人偏爱这‘男人味’吗?怎的浮霜却是不同呢?
浮霜望着卫东鋆的背影,心中却是跌宕起伏,鸡肋?季景斋执意布下的这枚棋又怎么会是鸡肋?甚至这回还提前将季清韶嫁入京都,恐怕就是因为季清韶非但不会成为鸡肋,反而会是她季浮霜后续十分强劲的敌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