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行完礼,卫东鋆刚准备说:有事便奏、无事退朝。便瞧见毛尚书率先站出了列。
“启奏王爷!臣有本奏。”
卫东鋆皱起眉头:“奏吧。”
毛尚书躬身道:“臣请奏二公子封地藩属一事。先王在位时,未曾给二公子定称谓划封地,可如今是王爷在位了,按例该早定番地,以安人心。”
好吧,这意思就是老爹死了,长子也该和幼子分家单列了,大家划归下财产继承吧。
卫东鋆心中冷笑,没想到毛尚书等人如此迫不及待。他倒不是没考虑过卫东淳的封地问题,既然他们这么急的要摊牌,他倒是不如成全他了。
可虽心里这么打算,卫东鋆嘴上却说:“董亭侯,你有什么意见?”
董亭侯作为毛尚书的老对手老朋友早已跃跃欲试了,他秉承的理念便是:毛尚书支持的就一定要反对;毛尚书反对的则一定要支持;不管什么事首要的便是出来搀和,能搅黄了最好,搅黄不了也要让毛尚书等人不舒坦!
于是听到卫东鋆点名,他忙出列道:“二少爷年幼,尚未及冠,领封就藩是不是早了些?”
毛尚书也有腹稿备案,闻言忙辩道:“先王早故,如今王爷也未及冠,却已坐堂理政,二少爷年纪小些又有何妨?未免非议旁论,倒是该早些离开润州就藩的好。”
董亭侯反应迅速,忙回道:“二少爷自与王爷不同,王爷虽是头回临朝,但早已处政小半年,游刃有余;二少爷素喜史书文史,从未离开过润州,更别谈掌兵,如何能仓促行事?”
“雏鹰若不跨出巢穴,永远只是只弱鸟,想必王爷也不希望看到同胞兄弟无所事事、不求上进。”毛尚书却不吃这套,再度进逼。
“诸事不可强求,谁不知道?二少爷东淳的性子不适宜掌兵,先王在世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三老爷不是迄今都住在王府内,没设封地吗?”董亭侯又道。
毛尚书微微一窒,旁边王尚书附耳低声说了几句,他便转脸回道:“三老爷和二少爷如何能一样?一个嫡庶二字便相差甚远。二少爷是嫡出,卫氏祖先又有兄弟同掌兵的惯例,怎么也该给二少爷个机会。”
当下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争的好不热闹。卫东鋆笑眯眯的望着两人互掐了片刻,方才开口咳嗽了一声。
他这一咳嗽,两人便都住了嘴。其实说来说去还得卫东鋆发话,毛尚书与董亭侯辩论,不过是想以礼压服他罢了。
“分封便分封,我也希望东淳能不负厚望,有所建树。”卫东鋆缓缓道,“我原准备待三月守孝期结束后再封他的,可既然毛尚书已提出来了,倒不是不可以先行封赏,不过我希望就藩的事还是挪至守孝结束,二少爷怕是也如此考虑,他比我要孝顺,定不会在孝期未完前离开润州的。”
毛尚书一听有戏,精神不由一震!他原本抱着被拒绝的态度开的口,这是想在朝堂上抄起分封的由头,然后再徐徐图之,给卫东鋆不断施加压力,逼他答应,却没想到卫东鋆竟然直接放话便答应了?
要知道虽然兄弟分封是惯例,二老爷卫齐瑞当年也被派做广陵留守,可那却不同,一来二老爷领兵多年,广陵留守的职位可以说是自己拼杀出来的,众人皆服;二来二老爷对已故的定王是一心效忠,从未有过二意,这样的分封便是兄弟同心、共守江山。可如今他们这些人的态度很明确,原就是不服卫东鋆,支持二少爷东淳的,这分封便近似于分裂了。
于他们而言,如今朝堂上职位虽然没撤掉,可权利怕是早晚要丢的。所以毛尚书巴不得早点定下封地,再派人手过去,早些囤积实力。因此他迫不及待的便在卫东鋆继任的头一天便提出来了,却没想到卫东鋆还真应了?
一瞬间他望着卫东鋆笑眯眯的面孔,不禁有些狐疑,偶不是这家伙又出什么诡计了吧?毛尚书的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毛病又犯了。
可分封是他提的,他此时倒也舍不得撤回。
“我准备将镇州留守的位置给东淳,便定镇州为他的封地。”
卫东鋆这话一出,众人神情俱变。董亭侯等人却是没想到他如此爽快的同意卫东淳分裂出去,而毛尚书则是欣喜若狂。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