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旭诚望向窗外,庭院内孙大夫一家依依不舍的跟黄家人告别,大伙儿同住在医馆后院里,两三年来也处出了感情。黄夫人拉着孙夫人直抹眼泪,黄大夫到是站得较远,并没有上前和孙大夫话别,瞧上前倒有几分撇清的味道。
那一日他只是言语上挑拨了孙大夫几句,并没有给孙大夫直接出主意,也不清楚孙大夫的具体计划。幸而如此,否则连他也免不了被牵扯进去。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虚长了这么大的年岁,也不好好动脑子想想,孙家的公子是轻易能下手的吗?若真出了事,杨子熙固然没好结果,仁和堂里又有哪个能跑得掉?王家可是凉州城里的大户,跺跺脚都能晃半个城的!
不过杨子熙也忒好命了,听说王家少爷差一点儿就没了命。
刘旭诚握了握拳头,暗自告诉自己,好运不可能走一辈子,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哎……这可怎么好,少了孙大夫,我们每个月就只有二两银子了,这么点钱,我们娘俩可怎么过啊!”崔氏站在门口,望着拖家带口离去的孙大夫,一个劲的叹息。
原本两位挂单的大夫每月都会缴给她银子,如今只剩下黄大夫了,平白的收入少了一半。
“二两银子也不是不能过,只要我们省吃俭用,等到明年我中了秀才,将来再中举当了官,娘你就等着享清福吧,现下的这点苦熬熬就过去了。”刘旭诚淡然处之的安慰道。
崔氏却没有他那么乐观:“说的轻巧,熬到明年也就罢了,可是到你考上举人?还要好几年呢!没有积蓄,又没有其他进项,只怕届时娘带着你要去讨饭了!”
“若不然……娘你做些针线上的活计贴补一二呢?”刘旭诚想了想道,“我瞧黄夫人就替人做针线,一个月也能有一两多银子呢!”
“这哪是那么简单的……”崔氏含糊的回道,她并不擅长做活,过去男人在世的时候也只照看后宅养儿子,从未自己赚过银子。
刘旭诚叹了口气,自己的娘自己最清楚,本就是个怕苦怕累的,哪里有那么贤惠?
看来得自己想办法弄点银子了。
念头一转,刘旭诚问道:“姨母和姨父是不是搬了地方住了?我们到底是亲戚,怎么也该常走动走动。”
“你问起他们做什么?”崔氏闻言心中不耐,“柳师爷如今可不是师爷了,丢了差事正窝火呢!走动走动?只怕我们上门便是去找骂的。”
刘旭诚抿紧了嘴角,便不再说话了,心中的盘算却没有停下。刘家的衰败一大半要算在杨子熙身上,而另一半则要算在柳师爷一家身上。柳师爷如今虽然丢了差事,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贪污受贿这么些年,家底总该是有的。
要想从他手里抠出银子,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就是投其所好罢了。柳师爷现下最惦记的恐怕还是衙门的差事,只要能让他官复原职……怕是他也舍得花银子!
“娘,儿子倒是有要事需当面和柳师爷说,还是抽空登门拜望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