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眼外面的伪装不敌这股力量,轰然倒塌。
“怎么连这情报都泄露了!”
李柃冷哼一声,对商会甚为不满。
原本按照法阵的设计,不会那么容易被找到关键节点,但再坚固的堡垒也有可能从内部攻破,有人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傻子都知道要针对。
“大阵破了,弟兄们,一起上呀!”
“杀上北霄,大掠三日!”
“发财的机会来了!”
海盗们士气大振,立刻投入了上百号人进去。
所幸香阵以香为引,并不完全依赖大阵本身运转的元气,更有留存的后手爆发,发香粉齐齐焚燃。
这发香粉是得自于门下弟子舒长生的研究成果,能够催化特定香品,视之加速焚燃,散发气味。
顿时间,香阵威能不减反增。
海盗们纷纷陷进其中,被熏得七荤八素,然后又被道法召唤出来的太岁兵围杀,死伤惨重,一时为之气弱。
然而,普通人和低阶修士注定了只是抢掠的主力,许多杂事都要人手去做,却不影响整体的战局。
商会之中,似有长老重伤,捂着肩膀惨然飞退,紧随其后,数人也带伤而出。
结丹层面的溃败立刻招致大阵失陷,李柃和林箕还未来得及补漏,就彻底失去作用。
血鲨盗们终究还是打破大阵,攻了进来,往各方堆藏货物的宝库冲去。
北霄岛是商客云集之地,存放着大量灵材和物资。
其中绝大部分是普通商货和不入流品的灵材,少部分是拥有品级的珍宝。
后者当然早就已经被藏匿起来,或随身携带,各自保管,但前者根本来不及处置,也无法处置。
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海盗打破库房,大肆抢掠。
“都他娘的给我过来,好东西早就被藏起来了,抢什么抢,跟我劫人去!”
“蠢货,这些都不值钱的,那些个灵阵,宝船,还有各家的人票才值钱!”
海盗头目们呼喝着没有见识的新人,往那些装饰得最为富丽堂皇,或者拥有着灵蕴反应的地方冲去。
他们或借助线人情报,或利用寻气盘感应,抓住了一个又一个管理商货的供奉,司库,或者各家的公子,千金。
极短时间内,大半个东城就宣告沦陷。
“先撤吧,东边守不住了!”
尚长老等人合计一番,无奈下令道。
不久之后,各家各商会齐聚主岛,利用此间的防线作为屏障,指挥西线继续作战。
但如此一来,许多人家的府邸,宝库都失陷。
李柃站在高台眺望,看着一些人攻上附近小岛,不一会儿,搬搬抬抬,各式家具,商货都被弄走。
更为过分的是,一些海盗开始掘地三尺,直接从岛上阵基挖取灵石,大量埋藏在地底作为建筑材料之物都失陷。
也有炼气修士被杀,身上宝囊,法衣豁然一空,光猪似的抛弃到路边。
海盗们懂得看菜吃饭,一些明显出身不凡者被很好的保护起来,“请”到船上做客,散修愿意投降,甚至加入他们者,半是蛊惑,半是威逼着一起打砸烧抢,商会护卫和胆敢抵抗者就直接杀掉。
不久之后,投降的投降,趁火打劫的趁火打劫,甚至就连原本为各家所用的仆役下人都乱了起来,变得敌我难分。
李柃看得冷汗涔涔,暗自对妻子道:“幸好我们的府邸并未沦陷,若真如此的话,那些虾兵蟹将未必见得效死守护,甚至有可能反过来抢掠一番,然后逃亡。”
李柃自问,手中有得自乌姥姥的宝囊,包含着一个足足十丈大小的独立洞天,算是比较宽裕的空间了。
但即便如此,仍然还有大量物资得放在外界,方便取用。
如若府邸沦陷,肯定就藏不住。
自己和妻子可以躲在这里,靠近诸位结丹高手,获得保护,麾下的那些虾兵蟹将和有贝女仆役们则无处躲藏,大难临头之际,也没法保证不会投敌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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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万一要是自己都被海盗绑票,为了保命,更加得花大价钱赎回。
这一番,眼界比较浅的海盗新人就光顾着杀人放火,抢夺金银财宝去了,聪明的合力打劫散修路人,各方商客,贪心的洗劫府邸,掘地三尺。
更有大海盗们指挥部属专门盯着世家大族的管事,公子,小姐之流,绑住一张又一张的人票。
大乱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直至第二天,龟缩了许久的商会高层派人出去查探情况,才发现,海盗们居然堂而皇之派人来谈判。
出现在主岛附近的,是一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白衣青年。
若非世人早在三百多年之前就已经听说过他的大名,只怕还要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
“是血鲨盗的七当家,大海盗童志峰!”
有人在楼上看了一眼,就认出对方身份。
“他举着免战牌,左手还拿着份拜帖,扔过来了……”
不久之后,有人接住帖子,检查一番过后,呈交给商会高层的长老们。
“放他进来!”商会长老们面面相觑一番,下令道。
童志峰来到主岛上的分舵议事堂,客气施礼:“童某拜见各位前辈,各位道友。”
云笠忍着怒气,看了一眼旁边诸人,另外一名商会长老微微摇头,对侍从道:“来人呀,看座,上茶。”
童志峰拱手道:“谢杨前辈。”
待得他坐下来之后,众长老都知道其来意,反而沉默下来,只有一名同为筑基境界的管事长老开口探问道:“七当家,不知所来何为?”
童志峰笑了一声,对众人道:“童某是受了头上二位当家之命,来给商会的各位送些东西的,不知南洋宋家的话事人可在?”
一名坐在堂中下首处的管事长老面若寒霜,应道:“宋某在。”
童志峰微笑点头,双手呈上一封信:“这是令公子给您的手书,还请过目。”
这位宋管事的公子留居岛上府邸,本以为可以坚持至少数日,带情势不对再作打算的,但却不想,一时未曾注意,就被绑了肉票。
这还能说什么,只能认栽了。
童志峰继续从随身行囊掏书信:“罗糍国安家之人可在?”
“喜卜国南家之人……”
一个又一个,都被发了家书。
这哪里是什么家书,简直就是账单啊。
李柃感觉这一幕莫名的喜感,想吟句诗:“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