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明就是常年击打沙袋,日积月累下来的苦功夫。并且,两个虽然穿着宽松的休闲装,但如果细看就能发现,胸口处全都鼓鼓胀胀,肌肉极其饱满,显示了内在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不过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两个人身上的气势,不,严格来说,那不是气势,而是一种近乎于残忍的、暴戾的,杀气!他们的眸子里无一例外都有着一种狂暴的特质,看人的眼神就像是一头已经放出了笼子饥饿的猛虎,随时要择人而噬。
这种杀气在眼里弥漫着,由外而内,肆意张扬,那证明了一种与漠视有关的人生态度——漠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法律与约束,漠视任何人的生命,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在内。这种冷然的漠视,狂热的杀气,混合交织在一起,释放出了极其危险的信号,让人望去,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吗的,你们是谁?敢踢老子的门?”正酒酣耳热谈得兴起的太子哥被人踢门而入,登时勃然大怒,一下跳了起来,指着两个人大骂道。
两个人并没有说话,沉默着,冷冷地依次扫过屋子里的人,眼神里的漠然与寒凉令人心头阵阵发凉,太子哥被这眼神一刺,饶是向来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有些心里头发冷,感觉像是孤身在丛林中被什么猛兽盯住了一样,有些不寒而栗。
“刚才是你在说话?”左侧的那个人终于将目光锁定在太子哥的身上,冷冷地问道,他记得太子哥的声音。
“嘴长在我自己脸上,我爱说谁就说谁,你他吗管得还真宽。”太子哥被他这么盯着,心底下发毛,虽然嘴里不服地骂道,却多少有些色厉内荏。
“废了你。”那个说话的大汉没有多余的半句话,大踏步便向着太子哥走了过来,突然间脚底下一个滑步,暴起一拳,便向着太子哥的后背脊柱打了过去。动作疾快无比,本就已经有些喝多的太子哥根本无从闪避。
这一拳打出,空气中居然传来了“嗡”的一声轻响,显示了拳力之厚重。如果真打实了,恐怕一下便能将太子哥的脊柱打断,这辈子也只能在病床上度过了。
“且慢动手。”梁辰与太子哥并排坐着,见到这种情况,当然不可能不出手相救。
喝了一声,伸掌便是一切,出手如电,正切在那个大汉的小臂外围,甫一接触,顺势一推,一下便将他拳巧妙地推到了一旁去。
“你敢拦我?找死!”那个大汉眼神一凛,随后寒芒迸射,手臂一缩,随后又是一拳向着梁辰打来,直冲向他的鼻梁。
拳还未至,拳风已经呼啸起来。以他这拳头的沉重,恐怕一拳中的势必要将梁辰的半边脸庞打塌下去。
梁辰眼睛眯了起来,心下勃然大怒,无论这两个人跟梁子恒是什么关系,哪怕就算是太子哥真说错了话,他们也不该出手如此狠辣,动辄就要将人打残甚至打死,简直太过份了。
“混帐东西!”梁辰怒喝了一声,不闪不避,同样一拳打了出去,“啪”,拳一出手,空气里是便是一声爆竹点燃后的清脆炸响。
“砰!”两拳相接,拳风激荡处,将餐桌上的桌布都吹了起来。那个大汉的眼神变了。迅急收手,左手跟上,又是一拳打出,这一拳直奔梁辰的喉结,只要打中,人无活路。
“滚!”梁辰再起一拳,精准无比地再次后发先至与那个大汉的拳头对撞在了一起。
那个大汉身体一颤,退后两步,缓缓缩回了手去,两臂不自然地垂下,深深地望了梁辰一眼,二话不说,转身便往外走,门口守着的另一个大汉眉头一皱,刚要走上前来,却被他拦了回去,两个人一起往外走,转眼间消失在门口不见了。
“你,你他吗别走,今天老子非得废了你。”太子哥迷迷糊糊地还在那里放着狠话,要追出去,却被梁辰伸手拦了下来,将他交给了六子,“太子哥,算了吧,他们已经受到教训了。”他淡淡说道,负起手来,望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这两个人,很强大、很可怕,为他平生仅见。尤其是,那种漠视生死对一切都不在乎的特殊气质。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两个大汉径直下了楼,那个开始守在门口并未动手的人转头看着另外那个跟梁辰动手的人,“六哥,怎么不让我动手?”他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地问道。
“六哥”并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了自己的两只手,那个大汉仔细看去,登时就吓了好大一跳,只见“六哥”的两只手已经全都变形了,骨节交错,甚至透出了森森的骨茬来,浓稠的鲜血沿着刺破皮肉的骨茬儿一滴滴地滴落下来,凄厉无比。他的心一阵颤抖,突然间有些后怕起来,要知道,“六哥”的这双手一旦握起拳来打出去,能击穿一只沙袋,打碎人的头骨,可如今,他身体上最坚硬的武器,却在顷刻之间,被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无名年轻人给以拳对拳,硬生生打碎了,这是什么本事?如果他刚才出手,结局又会怎样?
“我双拳骨节全碎。他是个高手。”“六哥”说出了这句话,垂下手去,继续往前走,但依稀能够见到,他后背上的衣衫已经湿透,双臂微微有些颤抖,纵然神经如铁打一般,但也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伤势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