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想想，觉得阿什利教授说得不公平，举例道：“也不都是那样，起码埃里克的学习很好，而且其他的人，我看也很用功，考试前，许多人眼睛都熬红了。”

阿什利教授又哼了一声，这可太不符合教授的形象了。

“埃里克，他毕业后也许会成为一个官僚，或者一名军队的文官，但是这是鲁雷工科大学，我们为什么要负责培养官僚呢。”

话匣子一打开，简直收都收不住，阿什利教授似乎要将他怀里的怨气全都发泄在这片开始枯黄的草坪，他来回踱步，一手伸在口袋里，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着。

“十五年前，我响应施密特博士的号召，从国外回来，组建鲁雷工科大学导力系，已经整整十五年了。十五年，凡学生当中，能够静下心来研究导力的，几乎都被我拉进了导力实验室，平均一届学生中，能找到一两个这样的人才，就已经不错了。我总感觉，鲁雷的学生，不像爱普斯泰恩学院的那样活泼，富有探索精神和创造力。”

“也许是吧，毕竟招生进来的时候，设置的条件就不同。”杜尚随便接了一句，他想起鲁雷工科大学那蛋疼的招生条件，问道：“学校为什么要设置这么多的障碍呢，普通学生就连获得报考资格都很难？您要是愿意稍微改一下招生条件，也许能招到更多对导力真正感兴趣的学生。”

阿什利教授长叹一声：“问题就在于这里，招生条件不是我能决定，而是由教育部亲自规定的，就连录取的权限，也变成了被人争抢的名额。导力理论班原来设立的目标，是想把一些更具导力天赋的学生聚集在一起，以开始更加精深的课程，结果却被扭曲成了什么样了，一个只有官僚和贵族子弟才能上的班，真正喜欢导力学的孩子却被排挤到一边。”

“那您至少也应该把其他几个专业的教学改改，像现在这样，在平民班里发掘不出来人才的。”

阿什利教授意兴阑珊地说：“导力应用专业的教学课程设置，已经研究过多次了，许多人认为没必要，还有人建议把学制缩短为两年。确实，很多学生的家庭很困难，也巴不得早点毕业挣钱。他们学出去的知识，称为大学毕业，有时候我想到都觉得难为情。至于能留在实验室里担任助理，研读硕士、博士的，就更难寻找了。”

“导力系好歹一年也能教出来一百来个掌握了初级导力知识的人，也许将来基数大了，喜欢从事导力研究的人就多了起来。”

“但是现在我一点都看不到这样的迹象。导力网，可以引导时代的项目，还可能成为亲自试验者，放在我们那个年代，也许早就兴奋得睡不着觉了，想想我们那个年代，可是走着路来求学的，一路要经历多少的艰辛和危险，没有试验条件，什么东西都得自己动手做。现在的孩子，坐着车来求学，学校里什么都为他们准备好了，可是他们，一提到动手，就畏首畏脚，可今天在课堂上，我看他们也就是在听到要合并入学分，才稍微重视了一下。”

杜尚恍然大悟，绕了半天，原来教授是为此而生气。

他宽慰教授说：“您也太性急了，这些才上了半年学的学生，也许连什么叫做导力网络都还不能理解，更何况让他们兴奋起来。再说，提高学习兴趣，对不一样的学生，要投其所好，只要换一种方式，他们就得抢着来，打着都不走。”

“还有这样的事？你有什么点子？”

杜尚得意洋洋地说：“竞争！现在让他们每个人都有这个机会，就没人珍惜，如果说，班上只有10个名额，或者只有5个名额，他们立刻抢成一团。这只是初级方法，我还有高级方法，立即能让A班，不，是让整个导力系的学习兴趣都提高一个台阶。”

“是嘛，你有什么神奇的招，快点说？”

杜尚看着阿什利教授那捉急样，心里充满了自豪感。

“导力网络计划一旦展开，就会好几年都不会停，趁此机会，可以把实验经费的一小部分，拿出来作为参与实验的学生的奖励金。平民班的学生可是很穷的，有的人为了500米拉的生活费每天去扫地，有一点点物质奖励就能激发他们的热情。至于贵族班，他们不缺钱，但是缺精神鼓励，就鼓捣点什么平民班对抗贵族班之类的噱头出来，保准他们一个个地往里跳，再难再累也得上。”

“真的有用吗？”

“对那群视荣誉高过生命的家伙必须有用，否则他们就不是贵族了。您放心，我一准马上写个方案出来递给您，明天就让他们面貌一新。”

阿什利教授高兴地大笑：“哈哈哈，还是你有办法，记住，一定要让这群懒惰的家伙都动起手来。没有动手能力，学再多的理论也是枉然。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尽快地将报告递交上来。”

看着阿什利教授远去的背影，杜尚突然觉得，人只要相处长了，都能发现闪光点，比如阿什利教授。

他突然想起来，有两件事情，还未来得及和教授说。

“算了，过两天吧，今天要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