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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与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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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哈啊——!!”

剑与剑的交锋,王与王的印证,一起都源于那遥远的记忆……

……

“全部给我闭嘴!”

王的怒吼打断了进言的贵族,随着不利于王与王后的传闻开始传播,终于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对于王这几年来实行的政策,越加不满的贵族们,终于趁着在王一次出去巡视边界的时候,通过有心人的计划,刻意安排了王后与王的骑士兰斯洛特会面的场景,并且当场揭发以捏造了两人幽会的罪名将骑士囚禁了起来,而王后则是由于贵族顾忌王的威严不敢过份,只是将她拘禁在宫中。

等王回来的时候听到消息,传言已经渗入了民间,让王无法一时压制流言的传播,唯有迅速的回到城中,在王原本阳光的面容上布上一层可怕的阴霾,叫来了所有参与这件事情的贵族们。

‘怒!’火焰从王心中不断的蔓延出来!他怒的并不是自己的妻子和骑士的私情,他了解自己的妻子不会背叛自己,这点无容置疑,他真正怒的是贵族们卑鄙的手段,居然胆大到公然闯入皇宫,就这样将自己的骑士囚禁,这算什么!难道这么多年的平静已经让他们忘了大不列颠雄狮的存在了么?如果是的话,那王不介意让他们再度回忆一下当年被雄狮撕开的伤痛!

“现在!立刻给我将兰斯洛特从牢中放出来!”

“这办不到,王…”

“你说什么…”

就在王压制不住,要对贵族们宣泄心中怒火的时候,随着一串慌忙的脚步,议事厅的门被打开了,原本侍奉王后的婢女此刻呼吸急促,也不顾身份的逾越跑到王的面前…

“王后她…她要生了!”

格尼薇儿她…!?让人惊愕的消息,让王一时间无法平静,不顾贵族的阻拦起身走向后/宫。

“凯!这里交给你处理!现在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违者杀!”

“遵从您的旨意!王!”

眼中充斥着冷厉眼神的骑士,用身躯为王挡住了离去的门,看着眼前蠢蠢欲动的贵族,手中的骑士剑拔出,如同一头闻到鲜血的恶狼,制住了贵族们的举动。

……

当王踏着急促的脚步,跟着婢女来到卧室门前的时候,听到房内王后传来的痛苦呻吟,让王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转向婢女道:“为什么提前来不告诉我!”

“是王后不让我们…”从没见过平时温和的王,露出这种严肃表情的婢女,语气不禁有些颤颤赫赫的回答道。

‘到现在,你还一直想着我么…’

隔着门,听着妻子的声音,王在门前不停的来回走动,现在的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等,王从没像这样般无力,在等待的同时,也让王意识到原来自己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不管是断绝那些对妻子不利的流言,还是救出洗脱自己骑士的污名,在贵族和煽动的民众面前,王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向那些肮脏的贵族妥协,回归那些剥削的政策。还是采取铁血手段,向民众展开强制镇压。

不管是哪一项王都不愿意选择,这样受到波及受苦的,只会是这个国家的百姓……可恶!我该怎么做才好!

“哇啊~哇啊~!”

就在王陷入纠结的时候,房内传来的婴儿哭声,将王苦恼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王!王后生下了!”

“格尼薇儿!”

听到婢女惊喜的声音,王已经迫不及待的推开阻隔自己和妻儿的大门,冲了进去!

……

“嘻~啊~欠~~”

“呵呵,你看阿托利斯,他笑了呢…好可爱…太可爱了,这孩子是这么的小巧,这眼睛简直和你一模一样…”刚生完孩子的王后脸上,透着一丝苍白,失去了以往的红润,但脸上的笑容却掩盖不住内心对新生命诞生的喜悦…“乃诶,阿托利斯,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嗯,是啊…名字么…”看着孩子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王轻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指,第一次触碰到了自己的孩子,“伦恩(len)…希望这孩子,未来能像狮子一样健康成长,保护这个国家…”

“伦恩么…”屋内周围铺满了王后喜欢的蓝白色蔷薇,在已经换过的洁白的床单上,看着妻子面容憔悴的拨弄着怀中孩子的小手,脸上露出的微笑中蕴含了母亲伟大的慈爱。

眼前这触手可及的温馨,让王高兴的同时,心中布上了一层阴霾,使原本心中犹豫不决的天枰,开始缓缓倾斜……保护,想保护…就算牺牲所有,我都要保护她们,哪怕是背负残暴之名,就算听到万千辱骂之声,不能让她们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如果我只是身为一个普通的丈夫和父亲的话,而不是作为王那该多好!那样的我可以不再背负任何责任,不用顾忌任何东西去做自己想做的,但是手中的剑却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当日成为王时候的誓言,王的称号再度把自己推到了抉择的中央,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我能生下这孩子真是太好了…”

王后像是并没有察觉到王心中的异常,依然是温柔平静的微笑,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孩子粉嫩的脸庞,一遍、两遍…来来回回的重复着这个简单但却包含着母亲无尽温柔的动作,但王后真的不知道么?不,了解丈夫的她,正如丈夫了解自己一样,知道丈夫此刻面临的艰难,在与王渡过了平静的一刻后,王后抬头对王说道:“阿托利斯,别忘记了…塑造一个没有人哭泣,人人欢乐的国家,这不是你作为大不列颠的亚瑟王,梦寐以求的理想吗?所以,不要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和孩子,我们不想成为你的负累…这孩子的出生,并不是给国家带来沉重,而是要成为国家的希望…”

“抱歉,格尼薇儿…”王用自己的胸怀拥护住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感觉到丈夫温暖熟悉的怀抱,王后微微倾头道:“为什么要道歉,你是王,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身为你的妻子,我都会支持你…阿托利斯,不,亚瑟王…答应我,在作为我丈夫,孩子的父亲前,首先成为国家的王,可以么?”

听到王后的要求,王原本有些颤抖的身子猛然一僵,翠青色的眼瞳埋在阴霾中,‘在作为丈夫和父亲前,首先作为王……’

王后轻轻抚摸着王僵硬的面容,柔声道:“你有父亲托付给你的梦想,你有所有跟随你的骑士托付给你的信仰,你有这个国家和子民托付给你的责任,你有…”

“闭嘴好么?我现在不想听这些…”

王有些沙哑的声音,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妻子说出这样的话,双手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两人,生怕自己会失去唯独的这份温馨,他现在只想静静的,用自己的双手来保护她们。

王后并没有因为王对自己语气的改变,而产生任何情绪浮动,依然恬静的笑容依偎在王怀中,继续道:“你有所有人,包括我和孩子托付给你信任,你是王,这个国家的王…”

王,带着这个无奈和沉重的称号,在床前陪伴了妻子和孩子一天,之后带着迷茫的眼神走出了房间。

看着王离去时,依然犹豫不决的背影,王后绯红色的双眼中,看向怀中的婴儿隐匿着不舍的情绪,下一刻转为无谓的坚决,“原谅我,伦恩…既然你的父亲无法做出抉择,那么身为妻子的我,就帮他做一次自私的决定…”

王后低头轻轻亲吻着怀中,已经熟睡的婴儿面容,一滴湿暖的泪水,顺着脸庞滴落……

……

再次回到王座上的王,面对群臣的争论,始终双手杵剑低着头一言不发,屋外的雨点敲打在窗上,发出了杂乱的节奏,就如同谱写着王此刻的心境一样…

身为王的骑士,王的挚友,站在王的身边,凯是唯一能看到在金色的刘海后面,那双充斥着愤怒、杀意、犹豫、悲伤、不舍…种种复杂情绪的翠青色眼瞳,再也不像平时那么如同湖水那般清澈,变的浑浊深沉。

“亚瑟…”就在凯要出口安慰王的时候,门被一个纤弱的身影撞开,同时窗外一道雷电,闪耀着蓝光映照在王的脸上…

“王!王…王后她…她……”

“轰隆~!”

渐渐扩张的翠青色瞳孔,一瞬间带走了王所有的情绪,手中意味着王权的石中剑掉落,厅内寂静的沉默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

“碰!”

步着空中声声作响的雷电,王再次来到了白天充满回忆温馨的房门前,再度伸手推门时却是那么的沉重。

王透着门缝的空间,脚步沉重的走了进去,听着屋内摇篮中婴儿的啼哭,和门外的骚动,空气中原本散发着蔷薇的花香,此刻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屋内昏暗的空间在窗外雷电的闪烁下变得犹如白昼。

看着王后洁白的衣裙染满了血色的痕迹,静静的躺在了地上,血液透过胸口插着的十字匕首渗透到了血红的地毯之中,在她身边散落着一些染有王后鲜血的蓝白色蔷薇花瓣,述说着生命的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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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踩着不缓不慢的脚步,俯身蹲在王后的身边,脱下肩上宽大的披风盖在王后身上,将她抱在怀中,温柔的用手擦去王后嘴边的血液,感觉着怀中渐渐消失的体温,王那翠青色的眼睛静静的凝视着王后那开始昏暗的绯红色眼瞳,像是在疑问,又像是在挽留,在成为王之后,第一滴无声的泪水,开始从王的眼眶中流出。

“……”纵使眼前视线已经模糊,王后依然感觉得到王的存在,纵使口中发不出任何言语,王后用自己最后的微笑,化为瞬间的永恒,最后滋润了王开始冰封的心,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最后的光辉种子…

她,是一个好妻子,不忍看到丈夫面临艰难时而痛苦,替他做出了自己最难的抉择,用死,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洗脱了污名。

她,是一个好母亲,知道自己的存在,以后会让自己的孩子在成为王的道路上,会受到无尽的流言,用血,给孩子铺垫了一条平整的道路。

她,是一个好王后,在王和国家之间出现裂缝的时候,放弃了属于自己的幸福,用生命,给王和国家遗留下了未来的种子和希望…

她…是亚瑟的妻子,一个为丈夫和孩子付出一切的女人,大不列颠的王后,格尼薇儿……

……

どうして空(そら)はこんなに青(あお)くて

为什么天空如此蔚蓝

何(なに)も悲(かな)しみを知(し)らぬように

仿佛不知道何为悲伤

いつも踌躇(ためら)わず明日(あした)へと崩(くず)れ落(お)ちる

总是毫不犹豫地为明天粉身碎骨

いのちは足(た)りないまま生(う)まれて来(く)るの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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