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同类之间相互排斥的细微之感。

“师妹，怎么了？”似乎发现她的走神，少年略带担心的问候让她立刻收起了自己的疑心。

“没事，就是有些担心师兄。”

“我无事。”少年轻轻的勾唇微微一笑，在微弱的灯光的流光里，竟有些说不出的温润如玉，这样的笑容，终于多了几分真诚。

“师兄，等找到安全的地方，你一定要好好歇息。”顾花微不想再去怀疑这个少年什么，她自己都是一个穿越而来的异类，又有什么资格去过问探究别人？

“好。”少年回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身体的一部分重量放在她的身上，顾花微这才发现，其实他的身体冷的让人担心。

他的手指，怎么可以那么冰冷……

她颤抖的叫他：“师兄……”

他有些虚弱的回了她一声，仿佛说话都已经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你冷吗？”

少年勉强睁开眼睛盯着她瞧了瞧，狭长的丹凤眼里面是说不清楚的脆弱，他捏紧了他的手腕，手指仿佛冬日的寒冰，“师妹，我冷……好冷好冷……”

顾花微不知为什么鼻尖有些发酸，这样的鹿城她从未见过，软弱的让她有些说不出的感伤。

她见过的鹿城，永远披着一张伪善的面具，笑起来，会温柔，温和，清冽，平静……从来没有过一种是虚弱。

“爬到我背上来。”顾花微用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半躬在他面前，少年意识模糊的倒在了她的背上，失去了最后的一点意识，坠入深深地梦境。

玉寒闻言转过身，就看到小女孩轻松背起少年的模样，那一句‘我来吧’就此胎死腹中。

少年提紧了手里的琉璃金灯，注视着越来越潮湿的山路，还有几乎快要成为泥泞的土地，土地湿润且充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气，就仿佛死在地下的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

这味道让领路的少年微微皱起了眉毛，深谙也许他们要找的地方，并不遥远了。

可是让人匪夷所思的却是，这个目的地来的如此之晚，不禁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高大的树木越发的幽深清冷，也越来越密集，远远的看过去。就仿佛一列列的士兵，站岗一般，保卫一片土地。

浓重的夜色里，昏黄色的灯光照的前路明亮，却也越发显得夜色深沉，死寂一般的森林里，只听得见少年轻如云烟的脚步声，还有小女孩轻微的喘气声。

黑暗里，谁也没有往后看过一眼，谁也没有东张西望，他们的目的地，不允许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