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钝刀子杀人

“你打算怎么做？”

阿西娜已经重新变成那个冷漠的冰冷乌鸦，“塞特斯人个体实力不弱，不然末日战争中燃烧军团也不会给他们单独成军的待遇。这个塞特斯部落总体实力至少不会弱于日冕部落。”

阿西娜的语气很平静，就仿佛所说的一切与自己无关，“如果你执意要杀进塞特斯部落，我会替你收尸的。”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蛮夫？”

亚瑟嘴角扯了扯，这般说道。

“不，你不是。”

阿西娜的话让亚瑟脸上显出一份自得。男人嘛，被美女夸赞自会有几分得意。只是阿西娜下一句却让亚瑟的脸垮了下来，“你是一个有着聪明脑袋的蛮夫。”

“我可没说单枪匹马杀进塞特斯部落呀。”

亚瑟有些不甘的解释道，“我的计划是偷袭。落日山脉的环境注定不可能种植和驯养牲畜。猎杀魔兽、采集植物，就是落日山脉中仅有的两种获取食物的方法。”

亚瑟道，“落日山脉白昼与夜晚的温差又导致食物很难长期储存。我的计划，就如同钝刀子杀人，通过袭击塞特斯的狩猎队伍一点一点的削弱这个部落的实力，直到消灭他们！”

亚瑟的语气森冷，“我也不怕他们躲在营地里不出来！更不怕他们派出大群人手！前者塞特斯人要饿肚子，后者……我不介意一把火烧掉他们的营寨！”

“钝刀子杀人吗……”

阿西娜眼中透出几分笑意，“倒是很形象的比喻。嗯，就陪你疯一把喽。”

三天后，塞特斯瘟疫部落的营地。

如果性格也有等级的话，塞特斯人的见风使舵绝对是大师级。末日战争中燃烧军团肆掠，塞特斯人跟在地狱恶魔后面捡了不少便宜。海加尔大战中塞特斯人又通过抛弃自己的主人保存了实力。这些就是塞特斯人在落日山脉里称王称霸的资本。

塞特斯人残忍而嗜杀，经常袭击其他类人生物的部落。但是他们很聪明。实力比自己强的、与自己不相上下的，甚至是略弱的，他们都不会招惹。他们袭击的目标全部都是那种人口不过千余的小部落。一千年下来，塞特斯人过得相当滋润。

当年进入落日山脉后，三十万塞特斯人因为分赃不均分裂成七大部落。一千年的时间，七个部落如今只剩下五个，人口总数也只有七万出头。当然，这是落日山脉中所有类人生物的现状，并不只是塞特斯一族。

瘟疫部落拥有七千余人，其中战士有两千人，只不过其中有一半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一阶塞特斯士兵。英雄级单位塞特斯地狱使者有九人，平均实力五阶。

瘟疫部落的现任酋长是上一任酋长的独子，晋阶传奇不到十年，名为古斯塔·瘟疫。

古斯塔最近很烦躁。三支离开营地狩猎的队伍全军覆没，死亡战士超过两百人。这其中包括两名地狱使者和一名队长级的塞特斯黑暗舞者。

两百人已经是瘟疫部落十分之一的力量了。古斯塔不揪心才奇怪呢。

古斯塔曾经带着五百战士观察过狩猎队伍被攻击的现场。刀剑劈砍的痕迹、羽箭留下的伤口、裂开的地面、火焰灼烧后的焦黑、僵硬的尸体……古斯塔估计袭击者至少包括一名战士、一名射手和若干使用元素力量的施法者。

看过现场之后，古斯塔就迷茫了。战士、射手、施法者，落日山脉中根本就没有符合的类人生物族群呀。

也不可能是魔兽。在落日山脉里，任何一场无意义的战斗都可能导致自己的死亡。狩猎队伍也不会攻击对付不了的魔兽。

不是大脚野人、豪猪人这种类人生物，也不是魔兽，莫非是……山外人？

可是，山外人袭击自己的族人干吗？塞特斯人的又不是魔兽，很多零件扒下来就是黄灿灿的金币。

想不通的古斯塔只能一面严守营寨，另一面则每次都派出至少三百人的队伍狩猎。

古斯塔的应对让瘟疫部落仅仅安稳了一天。第五天夜里，袭击者就摸进营地，杀死四十六名战士，放火烧掉近百栋房子，全身而退。

第六夜，三十七名战士死亡。

第七夜，二十八名战士被杀。

第八夜，三十六名战士被偷袭致死……

任凭瘟疫部落如何防备森严，袭击者总能找到防御上的漏洞摸进营地里，杀掉一部分战士后撤退，绝不贪功。这也让古斯塔费尽心机布置的陷阱徒劳无功。

古斯塔有种感觉，那些潜伏在暗处的袭击者就仿佛拿着一柄钝刀子，一刀一刀的割着自己，就是不给一个痛快。

古斯塔快被这种感觉逼疯了。第九天，他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留下四百塞特斯战士驻守营地后，古斯塔带着剩下的一千二百名战士分成四队，在森林里一寸一寸的搜索。

古斯塔不知道，他的决定正是亚瑟希望他做的。亚瑟袭击小规模的塞特斯队伍却放过数量过百的大队伍，就是为了给塞特斯人营造一种错觉，一种偷袭者总体实力比小规模塞特斯队伍略强的错觉。

古斯塔上当了。

在古斯塔率领大批战士离开营地后，留守的四百塞特斯战士紧闭营门，在木质的营墙上来回巡逻，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