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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断水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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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杰明取下第一个竹篮里的东西。这是一个小玉瓶,他打开玉瓶,嗅了嗅,便知道里面是一白一红两颗丹药。陆杰明见此,眼中一酸,他知道,这是师父珍藏的两颗极品丹药。白色的是生肌肉骨丹,顾名思义,就是连断掉的骨头都能生出来。据说是从师父的师公的师公手里传下来的,陆杰明也不知道到底传承了多久,只知道至少也有两三百年的历史。

丹药以多种极品草药炼制而成,听说甚么万年灵芝,天山雪莲,千年何首乌之类的都只是辅药,主药是更珍贵的东西。具体是甚么,连他的师父也不知道,但无疑是极之珍贵的。而且,此丹不同于那些普通的丹药,祖传说此丹以千年前,道教兴盛时的无上炼丹之法炼制,然后以万年玄冰盒保存,药性会随时日而增加。

此丹到现在最少也有几百年历史,若传说是真的,其中蕴含的药性可想而知,必定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甚至真的能令陆杰明断臂重生也未可知!毕竟科技虽强,但数千年历史的华夏文明也不是盖的!但陆杰明最为之感动的,却是他师父竟然舍得将这颗师门的祖传之物给予自己。

此丹传承了数百年,早已不单是一颗珍贵丹药,而是师门的象征了!至于另一颗红色丹药,陆杰明也认得,是师父独门秘方,生龙活虎丹,可以弥补他因断臂而流失的气血。虽然之前他在分局已经做过伤口处理,但这只是治疗外伤,他又不像陈军调理了一个月,无论是内伤,还是严重流失的气血都未曾复元。

虽然骤然得到了两颗极品丹药,但陆杰明并没有立刻服用,反而是将之收入怀里,然后将另一只竹篮中的东西取了过来。第二只竹篮里的,却不是甚么珍贵宝物,只有一张小小的字条。字条上只有寥寥几句话: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剑在人,人在心。」

陆杰明初见这两句话,心中大震,脑海如五雷轰鸣。第一句话,是出自华夏古国的一本古经典着,意思就是说,君子应像天一样,刚毅坚忍,奋发图强。他回想起自己这一个月来,因断臂的打击,而自暴自弃,每一天都像行尸走肉般活着。虽然对着战友们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沮丧和失望,但是,自从得知自己的手臂不能康复之后,心里就像有一块大石,一直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一直到发现自己就算再努力,也不能回复以前的实力的时候,这种压抑更是瞬间令他崩溃。整个人就好像着了魔似的,失魂落魄,完全没有了一个剑客百折不挠的锐气。

字条上陆杰明认得出是师父的字迹,他知道,这是他师父的指点。剑素有兵中君子之称,师父是在说,无论是在剑道上,还是人生上,即使遇到甚么挫折,都要如君子般,自强不息,奋发图强。这才是一个使剑的人,应该具备的素质。

而第二句话,却是在指点他使剑之道。御剑在人,御人在心。使剑的是人,而控制人的,却是自己的心。陆杰明知道,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就是,剑法,剑招,剑步甚么的,都是由人创造出来,而不是先有剑法,然后有人。自己之前就是陷入了这个错误的思维里,认定剑法不可破,剑招不可违,于是就变成了剑御人,而非人御剑。

既然右手废了,那为什么还要坚持以前的招式步法?剑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自己保持着一颗通透的剑心,不必拘泥于固有的章法之中,自然就能使出最适合自己的剑。

想到这里,陆杰明迫不及待的执起地上的剑,眼神从剑身,一直扫到剑尖,就像以手抚剑一样。倏地,剑出,在月夜之下,点点剑光飞舞,彷似天上的星辉洒落人间。这一刻,陆杰明的剑没有那严谨的章法,他只是随心所欲的舞着手中的剑。他不知道这样的剑能不能杀敌,但随着剑光的挥舞,他感觉到之前一直压制着胸口的大石渐渐被移开,那如梗在喉的逆气也逐渐消逝,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蓦地,陆杰明仰天大笑,同时,左手一挥,断水剑似是发出一道无形剑气,将那小小的良心湖面,斩出一道数米长深的隙缝出来,就像是摩西分红海,将整个湖一分两半一样,名副其实的,「断水」。

他有一种感觉,如果方才那一剑是砍在当初的恶魔少年身上,必定能将之一刀两断!当然,陆杰明也心知肚明,刚才那一剑的威力虽大,但自己是没有甚么机会能够再发出这么一记来了。因为,刚才那一剑之所以威力无匹,是因自己将积压了一个月之久的逆气一下子发泄出来。如果再想施展出这么大威力的一剑,除非自己再次入魔一个月之久,不然恐怕很难如愿。但是,有谁会为了一时之快而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呢?再说,这一次能够挣脱心魔,是师父的指点,也是机缘巧合,下一次就未必这么走运了!

一剑将心中的恶气砍出,陆杰明只觉神清气爽,哈哈一笑,回剑入鞘,轻拍小毛驴的头,道:

「驴儿,走!一起回去见师父!」

陆杰明跟着小毛驴,越过那「九梁十八弯,二十四拉搭」,终于到的了山上的道观。他抬头看着那有些陈旧,刻着「真武道观」四个大字的牌匾,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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