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失兔也想明白了眼前的处境,他的部队又何尝不需要有一段时间来进行调整呢?听到著力兔的话,他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点点头道:“也罢,既然你们河套各部都被明军打怕了,没有了勇气,那咱们就在这里停留两日,等大家恢复了勇气再出发吧。”
“多谢小王爷!”众人齐声说道。
开完会议,贵族们离开卜失兔的军帐,各自上马回营。乌恩其来到著力兔的身边,对他说道:“大首领,你看这仗,咱们还打下去吗?”
著力兔眼睛一瞪,问道:“乌恩其。你是什么意思?”
乌恩其道:“大首领,以愚下之见,这明军怕是不太好惹,咱们何必去触这个霉头呢?他们到草原上来,不过是为了追杀哱拜。这哱拜原本就是咱们鞑靼的叛徒,投降了明人之后,又叛出大明,乃是反复无常的小人,我们何必为了这样一个小人而去和明军作对呢?”
著力兔叹了口气,说道:“乌恩其。你有所不知。我欲与明军作对,不是为了替哱拜出头,而是担心明军进了草原,一旦站住脚跟,就会对我们不利。以往都是我们打大明,来去如风,大明疲于应付。现在大明把脚踩到草原上来了,我们再想攻打大明,先要过他们在草原上的堡垒。这不就把我们给限制住了?时间长了,咱们的地盘就少了。”
乌恩其道:“草原这么大,就让出一点给明人又何妨?我听人说了,明人放出风来。说要与我们鞑靼人共同开发草原,是一份善意。我们为何不能接受这份善意呢?”
“这个……恐怕不太可能吧?”著力兔犹豫不决地说道。
其实,这一个晚上的大火,已经把著力兔的决心给烧掉了一多半。他现在是羞刀难入鞘,所以才坚持要继续进兵,与明军决一雌雄。在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想像乌恩其建议的那样,远远地避开明军,由着他们去搞什么开发就好了。
著力兔在外面举棋不定,在营帐内,卜失兔也正在皱着眉头,思考着与明军为敌的事情。
自从卜失兔的太祖俺答汗接受大明册封,成为顺义王,大明与鞑靼之间的大规模武装对峙已经结束了,双方在各个边城开设互市,交易各种商品,相处十分和谐。一些部落偶尔进犯大明,不过是出于一种以往留下来的习惯,双方发生一些冲突,也都是小规模和小范围的,不会影响到大明与鞑靼之间签订过的和约。
这一次应著力兔的邀请到河套地区来与萧如熏作战,卜失兔是带着立威的心态的。他希望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击败萧如熏,在著力兔以及其他的鞑靼部落贵族面前出一把风头,从而为自己未来争夺汗位打下基础。
谁料想,这一股明军竟然如此难对付,他们使用的武器,都是卜失兔没有见过的,包括威力巨大的地雷,以及那种神秘的能够延时点火的装置。卜失兔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明军的新式武器在等着自己,如果这些武器都像此前的武器那样犀利,他这一次的出征恐怕是要栽一个大跟头了。
不错,他带的兵加上著力兔的兵,合计有近10万人,相比几千明军,是拥有绝对压倒的优势的。但昨晚一场火灾,鞑靼军伤亡就有数千人。以后正式打起仗来,伤亡还会有多大呢?卜失兔真的不敢想下去了。如果他要付出几万人的代价来打败明军,这样的胜利与失败又有何异?
“失策啊!”卜失兔喃喃地说道,“这个著力兔实在是太可恨了,他招惹了这么厉害的对手,却不提前告诉本王,弄得本王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却又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现在本王该如何做呢?”
“王爷,依下官之见,咱们是不是应当先和明军谈判啊?”卜失兔帐下的谋士夏邦兴献计道,这个夏邦兴是个汉人,也有几分学问,是卜失兔非常器重的谋臣。
“谈判?谈什么呢?”卜失兔问道。
夏邦兴道:“向明军说明我们的用意,最好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咱们和明人之间,本来就是以边墙为界,互不干涉的。现在明人越过边墙,进入草原,是失信在先。如果我们晓之以理,再以武力作为支撑,明人应当会知难而退吧?”
卜失兔沉吟片刻,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现在明军根本就不露面,我们如何能够和他们联系上,再与他们谈判呢?”
夏邦兴笑道:“王爷,下官这几日在河套各部落中走动,倒是认识了一个奇人,据说与明军那边的高官有些联系。若王爷有意与明军谈判,可以请这位奇人到帐中来问话,听听他有什么办法。”
“奇人?什么意思?”卜失兔奇怪地问道。
夏邦兴道:“此人乃是一位道长,据说还是什么派的多少代传人。他说宁夏副总兵苏昊乃是他的师兄,他的那些道行都是蒙苏昊所教。这样一个人,当能够把我们的话传过去吧?”
“嗯,既是如此,那你把此人找来吧,本王有话要问他。”卜失兔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