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觉得自己搞错了吉赛尔的意思,吉赛尔想表达的,似乎是另一层意思。见到纪若一脸懊恼,吉赛尔聪颖的头脑立刻便弄明白了误会所在。“你的戒备心真强。”这个女人,真够谨慎的。
纪若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接话。
“我的意思是说,你很特别,能被他看上,你身上肯定有别人无法取代的好。”吉赛尔眨眨漂亮的眼睛,顿时从高冷美人化身为勾人妖精,“能找到最爱的那个人,Eric很幸福。纪若,好好珍惜他吧,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哦…”
纪若看着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嘴巴像没把门的水龙头,抖出一句:“他这么好,你怎么不去搞定他?”纪若这话一处口,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同时有两道凌厉的视线朝他们射了过来。
一道,来自她们话题的主角,而另一道目光来自那个叫裴任荣的男人。
前者盯着纪若,有些不满,后者则死死瞪着吉赛尔,像要杀人。纪若跟吉赛尔面面相觑,哭笑不得。“你看见了,我身边有一只藏獒,领地意识太强。别看他对我很包容,一旦我踏出他规定的领地范围,他会发疯的。”吉赛尔说这话时,神色无奈又纵容。
说了声下次聊,吉赛尔转身走向那个叫裴任荣的男人。
看着吉赛尔跟裴任荣依偎在一起说话,纪若心里明白,没有吉赛尔的纵容跟包容,裴任荣根本就没有资本这么霸道。不过是两个别扭的人儿纠缠在一起,你情我愿。
篝火映照顾诺贤脸上,将他俊脸衬得深情款款。
纪若走近他,并伸出手,“顾先生,可以请你跳支舞吗?”顾诺贤仰头看纪若,她头顶是一片深邃的星辰,在这个喧哗热闹的夜晚,她美丽的让人心醉。
“乐意至极。”
顾诺贤起身拍拍裤子,牵着她走到篝火旁。
搂着彼此的身子,两人围着篝火起舞。纪若身上穿了条海蓝色长礼服,她脖子上佩戴着那条名叫纪若的项链,丝滑墨发随着她身体扭动跟着飞舞。纪若身体柔软,舞技精湛,跟顾诺贤配合得很默契,他们不停地旋转、飞舞、拥抱,像是要跳到白头偕老。
凝视着身下纪若明媚动人的脸蛋,男人的目光,深情不悔。
来宾看着篝火旁起舞的新人,都停止了喧哗。
姬玄夫妇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欣慰之色。纪谱霖抱膝坐在草地上,他看了看纪若,又看看姬玄夫妇,老辣的眼底多了些想法。今天纪若头顶上的王冠是他们夫妻送的,无缘无故的没有人会做这个冤大头,看他们那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纪若,他们跟纪若的关系,纪谱霖很容易便想到了。
丫头的亲父母,真是好看。
等他死后,丫头有人陪着,他也放心了。
一身白衫的闵秀庄一个人静静站在远处,他出尘的气质,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姬玄御走到他身旁,递给他一个瓷器杯子,“二十年不见,不知道你的口味变了没。”
闵秀庄接过杯子,闻了一下,漠然的眼睛里生起异彩。“还是你有心。”闵秀庄喝下那杯酒,齿唇间弥漫着桂花酒香。
他们曾是最亲密的老友,却因身份关系疏远,二十年后再度相见,彼此之间除了沉默,竟已没有半句交谈。篝火燃烧发出噼啪响声,姬玄御将杯子放在手心转了两圈,又问道:“二十年没见你出山,这次怎么舍得出来了?”
闵秀庄没有说话,目光不经意扫过篝火旁笑嘻嘻玩世不恭的青年身上。
姬玄御顺着看去,有些诧异,他多看了顾言溪两眼,忽然笑了。“我都忘了,你怕是有二十年没有见过你侄子侄女了。不过你怕是要遗憾而归了,你那侄女诺妍,听说正在非洲某个战场里厮杀,你这次怕是见不到她。”
顾言溪有一个胞姐,叫顾诺妍,那可是一朵真正的罂粟花。看着漂亮无害,心狠着呢。
闵秀庄将杯子递还给姬玄御,淡淡开口:“我该回去了。”
“今晚不住这里?”姬玄御诧异。
“不了,你帮我跟我姐打声招呼。”闵秀庄说完就要走,却被突然跑过来的男孩拉住了脚步。顾言溪拽着他的手臂,笑嘻嘻问:“诶,你怎么不去那边跟大家聊天,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装高冷啊?”
闵秀庄拂去那只手,轻轻启开嘴唇:“我不叫诶,我叫闵秀庄,是你的舅舅。”一丝涟漪飞快闪过眼球,闵秀庄看了眼顾言溪,忽然说道:“叫声舅舅。”
顾言溪撇撇嘴,“你这么嫩,我叫不出口。”
闵秀庄挑眉,一旁气闲若定的姬玄御差点喷出一口酒,嫩?这还是头一遭有人说闵秀庄嫩。姬玄御站在一旁看戏,这倒是新鲜。“不叫算了,我回去了。”闵秀庄不像是开玩笑,顾言溪情急之下改为抓住了他的手,“别啊,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今晚就在这儿住下呗,反正房间多。”
顾言溪固执起来,是很让人头疼的。
握着他的这只手体温很高,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血气方刚,体温高点也正常。闵秀庄记得刚出生时,顾言溪也是这么握着他的手舍不得放开,这孩子,从小到大竟没有变过。小叹口气,闵秀庄唤了声他的名:
“言溪。”
浅浅清清,言溪而字,似泉水砸落在石板上。
顾言溪星空眸子乍然亮起,“再叫一遍,我喜欢听。”顾言溪像个无赖,一张脸妖孽至极,没有绑起来的长发被微风吹动飘舞。
闵秀庄皱皱眉头,终究还是不忍心拒绝这个美丽的青年。“言溪。”他又叫了一遍,闵秀庄抬起另一只手,将顾言溪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顾言溪有些受宠若惊,仅是因为闵秀庄一个小小的动作。
“言溪,听话,放手。”
他静静看着他,漂亮精致的脸孔看上去有着不怒自威的严厉。顾言溪不知怎的,鬼使神差便放了手,那个人背驰顾言溪,一步步,缓缓走出了庄园,直至消失不见。
姬玄御拍拍顾言溪的肩膀,“回去吧,他这人就这样,习惯了就好。”
“你对他很了解?”顾言溪边往回走,边跟姬玄御交谈。
“谁?”
“他啊!”顾言溪潜意识里就不想叫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为舅舅。姬玄御顿下脚步,他很严肃的纠正一个问题,“顾言溪,他该叫他舅舅,而不是他。”
顾言溪不说话,姬玄御无奈,这才道:“我跟他认识了好些年了,那时你还没有出生,他这人啊,早些年还有些脾气,过了这么多年,他怕是早就没了七情六欲。你别生他的气,你气,他未必拿你当回事。”
顾言溪听姬玄御这么说那个人,竟觉得他很残忍,那个人若真像姬玄御所说的那样,又怎会前来给大哥主持婚礼。“好了!我不想听了!”顾言溪打断姬玄御还没说完的话,小跑回先前的位置坐下。
此时纪若跟顾诺贤已经跳完了舞,篝火火势减小,顾言溪拿起一块没烧完的废柴,在眼前画来画去。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用火光画出来的,是那个人的脸。
跟顾诺贤跳完舞纪若便回房睡了,等所有人睡下,顾诺贤这才回到卧室。发现纪若已经睡着了时候,他气馁的想骂娘。
他想,他得找个机会要好好整一整安德烈,多难得的好机会,就被他给破坏没了。
新婚之夜,诺爷抱着自己的新娘,睡的那叫一个憋屈。
三天后,裴任荣三人回了俄罗斯。
徐漠安在宋御家里赖了一周后,被M国那边的属下打电话给催了回去。
最可怜的是顾诺贤,婚礼结束后,无论他怎么暗示,纪若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再也没有让他放肆过。吃不到老婆,诺爷是一万个不乐意。
纪若的假期也结束了,剧组再次恢复拍摄工作,身为工作劳模,纪若理所当然的撇下诺爷,全身心投入到工作里面。诺爷对此虽然颇有不满,倒也没有说过她什么。
纪若结婚这事并没有对外宣扬,整个剧组知道她结婚的也只有洛彤、竹瞳、以及姬玄煜承三个人。经过这场婚礼,纪若跟姬玄煜承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姬玄煜承一有空就粘着纪若这个大姐姐,还常带些好东西到剧组给纪若吃。
这天,纪若剧组迎来了一个特殊的探班人员——
凌菲。
看见凌菲拿出给吴樾准备的特别爱心午餐,纪若这才知道凌菲喜欢吴樾这事。
纪若对凌菲没有半点好感,她们虽曾在同一部剧里合作过,但纪若可没忘记上次录制佳英座谈会时,这女人给她使的绊子。如此想来,凌菲上次给自己使绊子,多半跟吴樾有关。
纪若摇摇头,心想,男人都是祸害啊!
凌菲是带着餐车来的,有人请吃饭,整个剧组自然高兴的不得了。竹瞳给纪若买了C市最出名的Monn—House餐厅的菜,她自然不会再去吃凌菲的餐饭。
纪若吃完饭,去了趟洗手间。低头洗手时,凌菲竟然也跟了进来。
她一进来就关了洗手间门,纪若皱眉望着她,凌菲今日穿着白色女式衬衫,下体一条蓝色牛仔裤,头上却戴了一顶宽大的针织帽,四月天戴针织帽,实在是另类。
“纪若。”凌菲背靠着洗手间门板,她喊了声纪若的名,纪若挑了挑眉头,没有作答。
“纪若,对不起!”凌菲一个九十度鞠躬,纪若瞬间懵了。这跟她往日趾高气扬的模样可截然不同,凌菲今日这走的是什么画风?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凌菲咬着牙齿,一脸懊悔害怕。纪若以为她是在为上次录节目的事情道歉,她大方摇摇手,说道:“都过去大半年了,我早就忘了,你不用道歉。”纪若一脸的不在意,凌菲双手握成拳头,复又松开,然后又捏紧。如此反复几次,凌菲忽然摘下针织帽,纪若这才看到,她一头长发竟被剪成了板寸头!
那接近光秃秃的脑袋上,有着两条骇人的长疤。
“怎么搞的?”纪若看了一眼便别过目光,倒不是不忍心,只是觉得看了不舒服。
“对不起,我不该找人给你的机车做手脚,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查到我的,我也不知道你那晚是上哪去找的那些人来报复我。”凌菲重新戴上帽子,颇为忌惮的再次弯了弯身,“我今天,只是想求你放过我!真的对不起,纪若。”
纪若细细回味了一下她这话,这才算是搞明白了,原来上次车子失灵是凌菲找人动的手脚,可是…“那晚报复你的人,他们长什么样?”
凌菲俏脸笼罩着不解,“不是你找人做的?”她很惊讶。
纪若冷哼,“我有哪个本事?”有那个本事早一刀捅死你了!凌菲这件事跟之前甄月那事性质不同,甄月的目的是抹黑她,凌菲是想弄死她。对付想要弄死她的人,最好的报复办法,那就是先弄死对方。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不假,她跟顾诺贤呆久了,开始变坏了。
凌菲默然,她动手之前找侦探仔细调查过了,侦探说纪若家庭普通,的确不像是能够找人不知不觉施行报复的那种人。可是,那些人若不是她找来的,又会是谁?
凌菲脑子飞速转动,她不愧是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好几年的老人,瞬间就明白了所有。如果不是纪若,那就是有人在替她出头。可那个人又是谁?
“说说,那晚报复你的人长什么样。”
“他们一个穿着白西装,一个穿着黑西装,两人都戴着面具。”凌菲回忆起那个场景,身体下意识的颤抖,纪若瞧见她那怂样,心里有了个模糊答案。“那个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都很高,不算瘦,但绝对不胖。”
“那他们是怎么报复你的?”纪若这话一问出口,凌菲顿时像羊癫疯发作,她双手死死拽住门把扶手,双腿不停地打哆嗦。纪若眉眼一跳,心想报复手段得多残忍,才能把凌菲吓成这模样。
腿抖得没有那么厉害了,凌菲才吞吐说:“有人开车撞了我,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餐桌台上。那个白衣男人…他…他正拿着手术针线,在缝合我的…我的头皮…”凌菲打了几个摆子,接着道:“我挣扎,那白衣男人就让黑衣男人将我绑起来,后来我又昏迷了,再次醒来,拿针线的人换成了黑衣人。”
纪若后背一寒,能干出这种事的,只有她家那位阎罗王了。
“你受伤很严重?”纪若又问了句废话,瞧人家那样,一看就伤得不轻。凌菲嘴皮子抽了好久,才一脸吃屎表情应道:“左右脑袋隔有十公分长的伤口,各缝了十二针。双腿双臂皆有擦伤,后背受伤严重,皮都没了一块。”
纪若眼皮子一阵猛跳,这报复手段,够狠!“你怎么就知道那些人是因为我去报复你的呢?”既然带着面具,凌菲不可能认出人来。
凌菲扯嘴苦笑,她指了指左脑袋,看着纪若道:“你跳下机车,左脑缝合十二针,右大腿擦伤、左手臂摩擦破了一块皮,背部肩胛骨撞伤…”凌菲深深看着纪若,得出个结论,“我身上的伤,刚好是你所受伤的双倍。这不是报复,又是什么?”
纪若张张嘴,无言以对。但她也不想解释什么,事件因凌菲而起,纪若并不觉得愧疚。
眼见纪若沉默不做声,凌菲心里很没底,她今天来找她,可还有其他目的。
“纪若,我求你,放过我一马!”
“放过你?有人刁难你了?”
凌菲很艰难点点头,“我现在处境很尴尬,之前早邀约好的杂志跟商业通告纷纷找上门要求换人,就连已经拿到手的电视剧电影剧本都决定不再征用我。”
纪若抹抹嘴吧,断绝凌菲前程道路,的确是顾诺贤的做派。
扑通一声,凌菲跪在了地上。“我今年已经二十八了,我不年轻了!纪若,我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她没有后路了,若非走投无路,她又怎拉得下脸来求纪若?
凌菲双手抱着纪若的大腿,哭得泪眼婆娑。纪若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冷的俏脸一片冷漠。“我很好奇一个问题,你不是爱吴樾吗?爱他,你怎么对他下得了手?”
凌菲一愣,那双手颓然松开。“我…”她哑口无言,她当时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奉行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不能得到的准则。她有设想过也许一个不慎,吴樾或许丧命,但是贪欲嫉妒终究战胜了理智。
“我…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反复说着那几句话,凌菲已是穷途末路。
凉凉的目光扫过凌菲,纪若迈腿错过她朝外走去。
“你真的不肯放过我?”凌菲猛地起身,绝望的双眼盯着纪若无情背影,语气一片凄凉。纪若没有回头,身后人滴在地上的眼泪她仿佛察觉不到。
“凌菲,人若无情,猪狗不如!”一念为天,一念为地,错了就是错了。“不是我不帮你,是你自己不放过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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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布昨日答案:
两对CP分别为:宋御&徐漠安、闵秀庄&顾言溪。
PS:这两对描写不多,不喜这类情节的放心。喜爱这两对的,我会尽量争取在群里多放点他们的福利。
歌儿可以求个长评啥的不,为啥别人都有好多条长评,我就只有几条。孤家寡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