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玄心中一动,心说是不是当年鲜于通布局的时候就已经计算好了,其他四家都是当打手培养的,自然不会给他们最顶尖的武功心法,因此也就不会挑战华山派的领头地位。
作为即将上岗的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必然清楚鲜于通的所作所为和种种布局,司徒玄正准备去看岳不群的脸色求证,没想到岳不群已经提前把脸扭开了。
这时两人来到北城门,城外的争斗声已经清晰可闻,岳不群与司徒玄对视一眼,放慢脚步,慢慢走到城门的阴影中向城外看去。
城外这会已经打得天翻地覆,只见十多个江湖人团团围住江盛依,而之前坐在江盛依酒桌旁边的四个兄弟,也站在了北边远些地方,隐隐封住了江盛依向野外逃窜的路线。
这江盛依的确不凡,也当得上岳不群的称赞,只见他白衣长剑,剑法时而飘逸如仙,时而狠辣迅捷,虽然被十多个好手团团围住,但一招一式仍然稳健。
虽然七八成都是守势,但偶尔反击一招,却峥嵘毕露,往往能一剑刺到一个大汉。司徒玄与岳不群刚来的时候,地上就已经躺了两人,这眨眼的功夫,对方又倒下两个,可见这白衣剑客剑法之超群。
围攻江盛依的一共三伙人,打得最凶的是那个使一双铁爪的汉子,应该是楼下老头之前提到过的‘鹰爪王二’,这家伙打起来悍不畏死,虽然地上躺着他的一个兄弟,但他仍然有进无退,每一次冲上来,就为了锁住江盛依的长剑,每每让白衣剑客皱眉闪躲,不想硬拼。
围攻众人中武功最高的是一个使扁担的中年人,这人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的年纪,身材中等,但脸庞看着颇显老气,恐怕就是之前提到过的‘铁扁担’。
别看这‘铁扁担’貌不出众,使用的兵刃也稀奇古怪至极,但武功之高,招数之精妙,竟然隐隐超过了江盛依,实是场中第一人,单他一个就未必不能制住江盛依。
只见那一条扁担忽左忽右,忽来忽去,有时候砸、崩、扫使用的是棍法中的路数,有时候拖、转、点却又包含一些枪法的技巧,甚至于扁担两边提东西的钩绳也能利用上,一甩一勾,打结一套,别说是钩镰枪的发力手法,就是套马杆也在这套‘扁担功’中看到影子。
但坏就坏在人太多,人多就乱,他的扁担作用范围又大,加上两边的钩绳范围就更大,抡圆了使用的话,最先倒霉的就是那些一起围攻的江湖好汉,所以铁扁担出手几招后,就退到圈外不再夹攻。他身旁还有两个木箱子,里边不知道装的什么,但箱子上覆有一面破旧的旗子,勉强能辨认出‘馄饨’两个字,竟然是个移动的馄饨摊。
他这一退,剩下的最后一伙人就倒了大霉,正是老头之前提过的‘花豹子’薛磊一伙,他们人数虽多,但武功并不行,武功最高的就是那个豹头环眼的领头之人,但以司徒玄的眼光看来,这家伙勉强能有一二流之间的水平,甚至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之前倒下的四个人中就有三个是花豹子薛磊一伙,铁扁担退了之后,花豹子那边又接连倒下两人。
气的花豹子回头对铁扁担狂叫:“姓何的你什么意思?现在就想坐收渔利不嫌太早了些么。你若这样,咱们不妨一拍两散,兄弟们直接回城喝酒去。”
那姓何的铁扁担倒是不生气,他慢慢的说道:“余出手又不是为了什么金牌银牌,余家与他们江家有血仇,余出手是为了报仇,你们若是替余杀了这小子,余倒是省事了。”
司徒玄听了不禁问道:“师父,这是哪的方言啊,怎么都以‘余’字代替‘我’字啊,之前大巴寨那个寨主倒是以‘吾’代替‘我’。”
岳不群也有些迷惑,低语道:“竟然是这个家伙。”随后解释道:“若为师猜的没错,这个所谓的铁扁担名为何三七,也是江湖上的一位奇人。他师承雁荡山的某位高手,因为自幼以卖混沌为生,所以哪怕学成武功之后,还是用扁担挑着馄饨摊四处行走江湖。市井中卖馄饨的何止千万,但既卖馄饨又是江湖人的,怕是只有这位何三七了,只是不知道他如何与江家结怨的。”
司徒玄恍然说道:“雁荡山多有道门通天,他如果拜某个老道士为师,倒是的确容易学得满口‘余’字。”
这时城门中吹过一阵寒风,岳不群单手抵在城墙上,同时侧步来到司徒玄身后,帮司徒玄挡住背后的冷风。
但就在这么个当口,场中局面再度发生变化。司徒玄看了双眼圆瞪,低声骂了一句:“窝尼玛。”而岳不群手上用力,竟然将城门洞的一块砖头生生捏成了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