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山就要达到那个最关键的时刻——身体内的咒力,被前所未有的调动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清水奈瑠从二之宫言的身旁取走了“言灵”,她将言灵轻松地抬起,然后将它的刀尖,对准了她们俩。
“要开始了!”
毫无犹豫,她的双手鼓足了力量,将言灵刺向了二之宫言的背脊!
下一刻,言灵便捅穿了二之宫言的胸膛,透过了美沙绪的后背,牢牢地将他们钉在了那丑陋的疤痕之上。超越了“钻心”这样的剧烈疼痛,刺激着两人的大脑。
“呜哇!”
“呃啊!!!”
然后,自己的体内……什么东西,正在飞速地流逝。
“这,这就是……咒力的抽取,龙的献祭……”
二之宫言的脑海中,闪过了自己父亲的脸。这样的痛苦是自己父亲曾经承受过的,也是历代的祭品们的经历。
全身的咒力流逝速度猛然加快。言灵的吸收毫无顾忌,简直就像是在吃大餐一样,势要将二之宫和美沙绪的咒力吃完。两人的咒力很快就要见底,明明现在应该是将灵脉的咒力牵引过来的时机,可是剧烈的疼痛却搅得他们根本没有余力再集中精神。
与此同时,由两人的咒力结成的精华也由言灵进行输送,朝着那巨大的疤痕冲去。
清水美沙绪挣扎着松开了自己的手,伸向了地面,哪里有着手腕粗细的咒力支流,是灵脉中流淌的咒力洪流。她忍耐着足以让人发狂的痛楚,一边用力抓紧了那些咒力,拼命地想要接到自己的身上。
自己,是一个催化装置。
将灵脉的咒力,转换成人的咒力精华,是她的使命。
所以她必须要完成这一个使命,为了清水家的延续,和魔法师的生存。即使是再大的痛苦和磨难,想要成为清水家的家主,成为父亲那样魔法师的她,都必须挺过去。
只是那钻心的痛苦让她根本使不上劲,自己体内的咒力即使再多,和灵脉相比也不过就是个空槽罢了,如果不能将灵脉本身的咒力连接到自己的身上,那么当自己的咒力被清空的那一瞬间,这个魔法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手,已经开始发软了。
不行的!这样下去的话……就不能……
【不要紧的】
自己的脑海里,传来了二之宫的声音。
【美沙绪,一定可以的!相信我好了。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就没有事情是办不成的。】
手背上,传来了温暖。
这是二之宫言的手——自己还记得,他手掌的大小。还有因为练习剑术所遗留下来的老茧的粗糙触感。
灵脉的分支,被提了起来;清水美沙绪睁开自己的眼睛,就到了二之宫面对自己露出笑容的脸。即使因为咒力的抽取而他面色发白,他也没有因此失去笑容。
【这是,为了祖先的赎罪,同时也是为了祖先们舍身奉献的总结。】
他将灵脉支流和美沙绪的手握在掌中,就像是在祈愿似得低沉地祝福起来。位于两人背后的巨大疮疤,仿佛是得到了雨水滋润的大地般开始了飞快的变化。而俩人体内那种咒力流逝的感觉却变得更加厉害了。仿佛是自己的身体就是一个水槽,水刚刚流进来,又飞快的漏了出去。
身体的空乏感和榨取咒力的痛楚,根本就是将他们当作毛巾一样拧干,明明已经到了极限却又立刻浇上水继续拧干一样。这样不但是对身体也好,对灵体也是一样的极限状态。长时间的继续下去,他们的灵体也会因为这样而分解吧?
就像是,彻底拧干的毛巾,在最后——撕裂了一样。
越来越多的灵力精华聚集在她们俩的身边,接着涌向了那个疮疤,不止是这个伤口,就连整个灵脉的通道的愈合速度,都在不断地加快。原本只有一条幽幽小径的通道,在那庞大的净化数量的辅助下飞速地向外扩张起来。
那股剧痛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开始慢慢地加剧,但不管是二之宫言还是清水美沙绪,都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他们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还有言灵的气息,仿佛是是在声援他们一样,悄悄地喊着加油。
即使再痛苦,他们也能知道——自己的背后正在有人支持着自己。
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已经变得迟钝了,即使是再强大的人,在这样持续不断的痛苦之中,也早有一天会彻底的崩溃吧?但是现在的他们却没有这样。明确的目标和坚强到如同钢铁似得意志,将他们的“心”武装了起来。
那巨大的伤口越来越小,原本残破的通道也在着洪流之中渐渐焕发了新生。
而不知道多久之后,俩人的脑海中,突然窜进了一个声音。
“谢谢,谢谢你们——我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