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目视到的,是梦少女作为人类的极限。
**的极限。
不论是渗着细密汗滴的额头,还是微微颤抖的肩膀,都在对他诉说着一个最显然不过的信息。
梦少女,已经累了。
虽然说不上体力即将透支,但是大幅度消耗了原本就不富裕的体能和精神力这一点应该是没错的。虽然魔法师与那些猜想中身体孱弱有很大的不同,但还是比不过从小就经历了如同折磨般锻炼的二之宫言。连续数场顶级水平的魔法大战下来,梦少女的体力已经到达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分界岭。现在支撑着她的正是精神力,而这股精神力也因为连续使用各种难度极高的魔法而陷入了困境之中。
这场战斗,恐怕已经要进入倒计时了。
紧张地调整自己的呼吸,二之宫言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那个少女的身上。全身因为超过时限的“共振”魔法而发出阵阵让人不快的违和感,已经影响到了他自己对身体的控制。
“看来,我自己也是不妙的情况啊。”
“察觉到了?”
“毕竟,是吓死人的战斗啊,从出生到现在最最困难的一场战斗才对。”
“这样啊……”
梦少女的脸上流露出困扰的表情,仿佛是在无声地肯定着二之宫的说辞一样。若是以目下的协会的等级划分法来界定今天她与久远寺香织还有二之宫言之间的两次战斗,毫无疑问都是最高等级的魔法战。特别是久远寺香织那将自己化为魔法炮台,与梦少女进行硬碰硬的魔法对决更是让她吃了不少的苦头。
单就咒力的消耗上来说,久远寺香织的数次攻击让她浪费了不少计划外的力量。
这也许,就是她身为魔法师最大的缺点也说不定了。
原本,她身为魔法师的先天条件就不是最顶尖的。身在那样连旁系都算不上的小家系之中的梦少女,其身体本身的咒力存量也不过就是十几代人的积累。如果将她身体的魔法素质和二之宫言又或者清水美沙绪做对比的话,那真的如同山峰和蚂蚁一般的差距。
她之所以能够使用超概念的魔法的主要原因,在于她使用咒力的手法非常地高明,借由文化载体施展的妖精魔法,如果应对不同的战况使用对应相性占有的魔法,就能够将咒力的消耗削减至最低。
虽然是消耗到最低,但是久远寺香织那样不要命的强攻让她不得不反复启动魔法,浪费了大量的体力;而为了尽快结束战斗,她选择了自己的秘技,直接操纵咒力与龙之使徒二之宫言相抗衡。此消彼长又是接连的车轮战,此刻的她早就已经累了。
虽然身体内积存的力量还有存余,可惜比起二之宫言又或者清水美沙绪那样的怪物——实在是太不够看了。现在的二之宫言经历了那样严峻的战斗,自身咒力的消耗恐怕只能说是微乎其微吧。
倒不如说,梦少女以那样的积累就能达到现在的魔道高峰,已经是可以被称作奇迹了。
“二之宫社长总是不听劝告。”
梦少女的声音里,包含着微弱的感情。
被称之为——羡慕和嫉妒,还有什么说不清的东西混在里面。
“呃……突然说这些……”
“总是很鲁莽,很少照顾别人的感受。”
“而且,总是将很多简单的问题弄得复杂了,也将很多复杂的问题弄得太简单而诞生了新的问题。”
“在自己的同伴面前,总是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战胜敌人。”
“这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二之宫言被梦少女的说辞,给弄糊涂了。
她完全不像是那个没有表情,不懂人心的厄运魔女,那脸上泛起的红晕,局促不安而紧握的双手,还有那轻轻抿着的嘴唇,都仿佛是个鲜活的少女般娇艳欲滴。
好像,好像在说什么隐喻一样,那扑朔迷离的话语里,藏着什么令人惊讶的秘密。
“这是,我对你的诀别。”
她用像是要哭出来的表情,重新举起了双手。
周围的咒力正在沸腾——就像是在生石灰里倒进了水一样。仅仅是她举起手这个动作,就让那些游离在空气里的咒力重复着凝结,压缩这两个单纯的过程。
而当二之宫言感到大事不妙的时候,梦少女的双手,已经汇聚出了两颗白炽色的光球。
“这就是我,最后的绝招。”
要来了!猛烈的爆炸,凶恶的冰焰,刺骨的寒风和坚实的岩壁!
直觉正在给二之宫言灌输着逃跑的指令。
“如果躲开的话……不管是什么都会在我眼前崩塌的哦!二之宫,二之宫言!”
那一瞬间,清水美沙绪和自己社员的脸闪过了自己的脑海,二之宫言终于明白了梦少女的攻击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不闪开的话,就是死。
闪开的话——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