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兄昨日送到在下府邸的东西,在下感怀在心,大恩不言谢,这是第三杯。”
尺淖连饮三杯,举臂击掌三声,立刻有婢女捧着佳肴美酒入内。
“花兄远道而来,定要尝尝我杭州的美食,才不枉此行。”
“尺兄盛情,花某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花执念浅笑着回礼,身旁管默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心道这只花狐狸又搞了什么鬼,昨天给人家送了什么东西去,引得这厮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似是猜到了管默言的心思,花执念侧首冲着管默言微微一笑,笑中的深意颇多,管默言暗中白了他一眼,居然胆敢有事相瞒,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尺淖将两人私下的动作尽收眼底,但笑不语,温柔的眼眸里,精光乍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花执念才悠然的抬首问道:
“不知尺兄今后有何打算?”
尺淖听闻此言,朗声大笑道:
“花兄不是明知故问吗?既然花兄已经给了尺某一把刀,当然要从该挨刀的人下手了。”
尺淖言罢,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管默言意兴阑珊的望着眼前的龙井虾仁,她向来最讨厌神神叨叨故作高深的人了,今日偏偏让她一下遇见一双,真是影响食欲。
西门豹将一小盘拆好鱼刺的西湖醋鱼递到管默言的面前,管默言抬眼,正看到他弯成月牙状的眼眸,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还是这个小东西比较讨喜,花执念美则美哉,却仿佛见血封喉的毒药,他看似温良无害,偏又能谈笑间纵横杀戮,眼都不眨一下,他永远也做不了西门豹这样的小白兔,他是狼一样的男人,饶是聪明如管默言,亦深觉无法把握。
这样的男人只能迷恋,却不能深爱,他天生是个祸害,不能普度众生,却可以危害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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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的路上,管默言一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倒是西门豹兴致盎然的追问花执念到底给尺淖送了什么东西。
“无他,仅是其母与尺蹇合谋害死其父的罪证罢了!”
花执念若有所思的望着管默言,嘴里随意的回答着西门豹的疑问。
西门豹啧啧称奇,怎么什么事花执念都查得到啊,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身旁始终一言不发的九儿,听闻此言,微微的皱了一下眉,花执念隐藏的太深了,纵使皇宫中在民间耳目遍及,仍无人能察觉花执念已经有了如此恐怖的势力。
如此年代久远秘而不宣的事他都查得出,那自己的身份怕早就被他知晓了吧。
想到那晚,管默言笑语晏晏的对他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对我说实话。
想必当时即使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有自信可以随时查得出吧。
不禁会想,如果当时他没有坦白自己身份,现在是不是他就不会坐在这辆马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