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层折开,就见上面不少地方的墨色都晕开了,不过好在数额那一栏倒是很清楚,但是下方钱庄的印章已经模糊不清了,只勉强能辨认出太平二字。
曲管事看了会儿将那张银票放下,对陆景道,“陆大侠,按照钱庄规矩,您这张银票怕是很难直接承兑。”
“为什么?”陆景扬了扬眉毛。
曲管事耐心解释道,“银票承兑和之前您核对存物很像,也需要验证三样东西,一是纸张,咱们太平钱庄所发银票都是用特殊纸张生产的,比一般的宣纸稍厚,而且不容易被撕破,方便存放。
“二是要看字迹,银票上的字迹是由专人所写,字迹若是不对,那这银票肯定就有问题,至于最后就是印章了。
“您的这张银票,纸张倒是没什么问题,字迹的话我认了认,虽然有些花了,但也还能辨认的出来,唯独最后这印章……不过不要紧,钱庄也有专门应对这种事情的措施。”
曲管事一边说着一边让人去房中去账本来,“只要您能说出这张银票的原主人是谁,再让他亲自来一趟,确认无误后这八百两银子我们自然会如数承兑给陆大侠。”
“这张银票的原主是天龙门的门主厉飞龙,但是他估计是不大可能亲自来你们钱庄了。”
“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死了。”陆景淡淡道。
曲管事又一次怔住了,他只觉得这件事情无比的荒谬,“厉门主死了,什么时候,这怎么可能,他不是一流高手吗,而且年龄也不算太大,不过才四十出头,莫不是得了什么急症?”
“不,他是被人杀死的。”
“有人杀了厉门主?”曲管事终于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惊骇,连退了好几步,望向陆景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着一头噬人的猛兽。
“别怕,人不是我杀的,虽然之前厉门主刚偷袭过我来着。”
“那是谁杀了厉门主?”曲管事下意识的问道。
“这问题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陆景意味深长道。
曲管事心中一凛,但接着又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如果是楼上那位大人的人杀了厉飞龙,那岂不是说厉飞龙和陆景应该是一伙的。
可陆景为什么又说厉飞龙偷袭过他,这其中的关系饶是以曲管事的脑袋也有些转不过来了。
但是在嘴上他还是道,“陆大侠在说什么,老朽不太明白。”
“不明白没关系,你只要把这八百两银子兑给我就行,还是说太平钱庄打算等厉门主的死讯彻底被证实后再付钱,我倒是无所谓多等几天,但是就怕那时候贵钱庄又要为人所迫,做些不愿为却又不得不为的事情了。”
曲管事知道陆景说的是实话,这一次的事情太平钱庄从头到尾都很被动,只能配合上面行事,而且事成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反倒冒着百年信誉毁于一旦的风险。
即便这次陆景手头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让太平钱庄侥幸逃过一劫,但是若之后那些人想利用陆景取钱的机会再谋划一次类似的事情,到时候太平钱庄还有没有这么幸运可就不好说了。
因此曲管事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咬牙道,“可以,以陆大侠在江湖之中的威望,想来也不会说谎,既如此那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了,陆大侠这次回来想必也不只是为了这区区八百两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