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之对于大师兄唯一的儿子,曾有过许多憧憬。大师兄几乎是以父亲的身份将他养大的,所以这几年来他一路寻找的时候,内心深处已经将大师兄的儿子视为了自己的兄弟。
他曾经想过,大师兄的儿子也许是个读书人、也许是种田的农夫,又或者富贵人家的公子,无论他是什么身份,他顾寒之都要让他认祖归宗,起码上峨眉山大师兄的坟前拜祭一番,今后也会倾尽全力的保护他、扶持他。
可如今却没想到那人竟然是睿王世子季清诚!
对于季清诚,顾寒之是压根没有一点好感的,虽然交往不深,但他总是觉得季清诚是个十分油滑虚伪的家伙,这种人他唯恐避之而不及,还何谈像兄弟般的交心?
此刻又得知季清诚也参合到了曹家血案中,他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魏庆华见顾寒之皱着眉,神色严峻,心中越发惴惴不安。他缓缓的往马车门口的位置移动,想寻个机会逃出去。
突然长剑一闪,擦着他的手指刺入了车板中,吓得魏庆华双手直抖,魂飞魄散。
“大……大……大侠!鄙人能说的都说了,交代的一清二楚,大侠就饶了我吧!”他结结巴巴的道。
“饶你性命可以,不过我可没说放了你。”顾寒之好容易找到了他,又哪里会让他跑?如今他恐怕是唯一知道当年实情的人了,再说事情的真伪总不能听一面之词,至少要与睿王妃对峙!
顾寒之打定了主意,也不容他再多说,便一掌劈晕魏庆华,夹着他从马车里蹿出来,消失不见了。
却说庆王府内,浮霜一觉醒来,只见四个丫鬟早候在跟前伺候,除了原本的淑锦淑玉之外,还多了鹅蛋脸、面容清秀的双胞胎丫鬟。
“奴婢淑云见过贵人。”
“奴婢淑流见过贵人。”
两人见浮霜醒了,忙盈盈拜下行礼。
浮霜倒是无所谓的很,反正两个还是四个对她而言都是一样的,至于叫什么名字更是无所谓了。
在四个丫鬟的伺候下起身洗漱用早膳,吃着淑锦熬的虾粥,淑玉给剥着五香鹌鹑蛋,淑云收拾被褥衣裳,淑流端着茶水伺候。她几乎感觉回到了润州定王府一般。
依旧是无聊闲逛、赏花玩鸟的过了一天,到了晚上,掌灯的时候,顾寒之竟然又推门走了进来。
四个丫鬟大惊,还未等她们开口,顾寒之几下子就拍晕了四人。浮霜惋惜的望着倒了一地的丫鬟道:“哎……何必呢?两个不中用,四个还不是一样。”说完她抬起头冲顾寒之笑道:“怎么又回来了?事情办妥了吗?”
顾寒之脸上却没有笑意,他在浮霜身旁落座,理了理思绪,将自己从魏庆华嘴里得知的消息一股脑儿的告诉了浮霜。对于这样棘手的事,他总是隐隐的觉得,浮霜会给他提供个最稳妥的处理办法。
“这么说……季清允才是季景斋的儿子,而季清诚根本不是?”浮霜闻言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寒之查的案子,竟然牵扯出睿王府隐藏多年的隐秘来!
想到此处,她不觉暗自好笑,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季景斋无情无义,对身边的亲人都是利用为先,终究是恶有恶报,他一心扶持的嫡子原来根本不是他的血脉,而着力打压的亲儿子却已经被他自己逼到了敌人那边!
浮霜站在幸灾乐祸的角度暗乐了片刻,随即意识到一件事:若说季清诚涉及了曹家血案,那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为了保住自己睿王世子的名位,他甚至准备派人杀魏庆华灭口?好歹魏庆华也是他名义上的娘舅啊!听说从小到大对他可都是极好的!
同样的冷血无情,自私到了极点!这季清诚虽非季景斋的亲子,却比季清允更像他的儿子!
“我曾经答应过大师兄,替他还了欠曹家的情分,亲自手刃曹家灭门血案的凶手。若魏庆华所言非虚,那睿王妃魏氏我一定是会杀的,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必须前往豫州睿王府取了她性命!可是对于季清诚,我究竟该怎么办?”却听顾寒之颇为苦恼的说道,“让他认祖归宗?可大师兄那般爽朗正直的人,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竟是个伪善小人,怕也是不会认的!难道就此罢休?浮霜,你说我该怎么办?“